但是看精气神,倒也不差。
一见虞铮,她也愣了一下,随即才下跪:“姑娘!真是您?”
虞铮紧走了几步扶起她:“杏枝姐姐!”
“姑娘!”杏枝激动的又叫了一声:“真是您?”
虞铮点头,眼泪又滑下来。
当年出事后,跟着她的几个丫头也不是都没事,活下来的她实在带不走,就给她们留下些银钱首饰,叫她们留在绥州。
当时那位刺史的夫人说帮忙安顿,虞铮也就只好放心。
本来……就以为这辈子也见不着了。
毕竟后来绥州也城破过,谁知道谁在哪里?
杏枝抹泪:“奴婢是听说,奴婢听说从西河来了一位王妃,特地来给父母迁坟的。又听人说了坟墓的地方,就是城外那无主的一群坟。奴婢心里怀疑,就叫家里那口子去打听,这才知道可能是姑娘您来了!奴婢一路打听,才知道您在这里,这才来找。”
“我是侧妃。”虞铮笑了笑,拉着她进屋:“你好吗?”
“奴婢还好。”杏枝也笑了一下:“日子还算过得去。”
“有劳你惦记我,我今日看见坟前有人烧纸……”
杏枝点头:“年节下,奴婢都会去的。慧娘有时候也会去。”她说着忙道:“姑娘别误会,慧娘不是不去,她……她……”
杏枝叹气:“她家里不太好。”
虞铮皱眉:“怎么了?”
“姑娘!要不,您把慧娘带走吧?”杏枝说着又有些后悔:“是奴婢想多了,她……”
“你说吧,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难不成就看着她受苦?”虞铮叹气。
“唉!她嫁的那家,不是个东西。”杏枝叹气,娓娓道来。
慧娘是当年虞铮身边丫头里最大的一个,是她祖母送过来照顾她的。
出事那年,慧娘已经二十了。
原本想着等回到了高凉就给她们年岁大的安排婚事,没想到……
慧娘留下后,次年嫁了一个小商人,就是有些买卖又不算顶厉害的,家里日子是过得去。
这也是当年那位夫人关照,找的还算好的人。
人家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什么人,毕竟不是什么至亲,这已经算是人家关心过了。
慧娘成婚后,当年留下的几个姐妹都在,还算好,一开始第一年都好好的。
从她生下女儿开始,就都不对了。
那家人极度厌恶她生的女儿,嫌弃生的日子不好,说克父。
怎么都不肯要那个孩子。
说白了,就是嫌弃是个女孩子。慧娘求着他们,好歹留住了孩子。
只是孩子还不足一岁,就失足摔进了外头河里。明明就是孩子的亲爹把她带出去的。那么点大的孩子,走路都不会,怎么失足?
慧娘那时候已经又怀孕了,她心里其实知道,可是她没办法。
没有人替她出头。
这第二胎,生的是男孩子,婆家欢喜不已。慧娘那时候已经是冷了心,可世道一天比一天乱,她还能带着孩子走?
当然做不到,日子就这么凑合过着。
等城破的时候,她全家算是幸运的,都在地窖里躲过一劫。只是人没事,生意是没得做,家里几口人都要吃饭呢。
她男人就从那时候开始打她。
她当年怀儿子的时候,赶上女儿没了,就落下了病根儿,日后也不能再生养。就因为这个,她婆婆也打她。
她不反抗,就是一顿打,反抗了,就是一顿接一顿的打。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几乎天天都带着伤。
给老东家上坟这件事,家里就不可能同意。
她自己的爹娘哥哥坟都不许她去,怕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