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旖旎。

    宁喜儿卸掉所有情绪,主动沉沦进汹涌的波涛之中。

    忽的。

    门外传来田公公急切的嗓音:“殿下,谢侧妃心疾犯了。”

    伏在身上的男人,一身狂热瞬间褪去。

    在宁喜儿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萧止淮就披上衣衫下了床榻,纱幔被男人大动作掀开,微风拂面,她忽的清醒过来。

    “殿下。”

    她唤了一声。

    萧止淮以为她是挽留,眉宇浮现出不耐。

    宁喜儿紧跟着下榻。

    室内烛火照着她雪一样的肌肤,赤足踩在地上,脚趾因不适而蜷缩。

    她伸手替男人系上腰带,眼中露出不舍,但还是善解人意道,“我进东宫第一天就听人说谢姐姐身子不好,殿下快去吧,莫让谢姐姐等急了。”

    萧止淮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大步迈出,走出屋外,脚步顿了一下,看向田公公,“赏宁昭训。”

    田公公一愣。

    以往,只要谢侧妃犯病,殿下就顾不上任何事。

    这一回,居然还能抽出神思让他给宁昭训备赏赐,很明显是安抚。

    看来,宁昭训比他想象中更受宠。

    不多时,田公公就带着两个小太监进了宁喜儿的屋子。

    “恭喜宁昭训,这是殿下吩咐的赏赐。”

    一盘首饰,一盘布匹。

    “另外,往后宁昭训月例升到八两。”田公公笑着道,“昭训身边伺候人数按规制是四名,就不再额外增加人了。”

    宁喜儿拿出一锭银子塞过去:“上回公公怜惜,不愿意拿,这回说什么都得收下,我初进东宫,什么都不懂,往后还得需要公公多提点。”

    “这……”见她一脸真诚,田公公推不开,只得接过来,低声道,“宁昭训只记住一条,万事莫和谢侧妃对上。”

    宁喜儿忙点头:“多谢公公。”

    待得田公公走了,她喊来双红,拿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你想法买点瓜子果子,去找东宫那些粗使婆子宫女说话,看能不能打听出关于谢侧妃的事。”

    宁孟薇和赵如雨,她太了解了,一个狠毒,一个骄横。

    唯一这谢侧妃,除了知道姓谢,什么都不清楚。

    双红忙去了。

    叶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昭训,我呢,我做什么?”

    宁喜儿拉住她的手:“咱们俩同一天进宫,跟亲姐妹一样,在这宫里,我跟你是最亲的,当然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这话,叫叶桃心里一喜,她是真怕自己太没用,被双红比过去。

    “崔家。”她轻声道,“这事不急,慢慢打听,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母亲是崔家人。

    她父母幼年时就订婚了,那时候崔家和宁家差不多家世。

    可是,一场变故,她外祖父去世,大舅舅病死,纨绔的二舅舅接过掌家大业,崔家一下子就垮了。

    而她父亲则一路往上高升,成了天子近臣。

    明明门当户对的婚姻,硬成了她母亲高攀……母亲去世后,崔家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她这个外甥女。

    直到她和太子进幽台后,崔家总算抬起了头,她的表兄考取功名,成了朝中大臣。

    崔家终于有机会帮助她,让表兄一直偷偷往幽台送东西,食物,药材,衣裳……太子得以活命。

    可太子得势后,表兄却被关进了死牢。

    在她死的那一年,表兄已在死牢待了半年多,她惨死后,也不知表兄有没有逃过一劫……

    宁喜儿思绪纷乱。

    大晚上双红就带来了消息:“四年前,太子南巡,在当地县令府上见到谢侧妃,一见钟情,立即带回燕京……谢侧妃父亲只是个七品,照理说,她这样的身份,九品奉仪就足够了,太子不顾劝阻,硬是给了侧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