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冷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萧止淮匆匆走进来,但他来晚了,玲珑已失去了气息,满身是血躺在地上。

    “殿下。”宁孟薇迎上去,“这个贱婢在宫内四处散布臣妾流言,臣妾不过是按宫规处置。”

    “宫规?”萧止淮脸色低沉,“按宫规,宫人犯错,当交予慎刑司!”

    “区区贱婢,臣妾顺手处理了就是。”宁孟薇话锋一转,“至于宁昭训,就交给慎刑司审问,看到底有没有牵涉其中。”

    宁喜儿眼睫颤抖:“殿下,妾身愿意去慎刑司,只求一个清白。”

    萧止淮握住她的手。

    她性子纯净,断然耍不出这种手段。

    他声音冰冷:“太子妃不如好好反省,何以这等蜚语能遍布宫闱,唯有自省其行,自正其心,方可妥善治理东宫。”

    宁孟薇脸色铁青。

    怎么?

    她这个受害者,还得思索为何受害?

    太子这心,简直偏的没边了。

    从前那个谢侧妃,她尚能理解太子为何宠爱。

    可,这洗衣婢,到底哪里能入太子的眼,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汪汪汪!”

    一只狗突然从葳蕤殿后头冲出来,对着宁喜儿就是一顿狂吠。

    宁孟薇自嘲。

    连狗都知道为她这个主人抱不平,可太子这个枕边人,却偏心护着洗衣婢,她真是可悲。

    那是一条齐人腰高的大型犬,张着血盆大口,凶恶至极。

    宁喜儿神色一变,不自觉后退了好几步。

    这条狗,宁喜儿太熟悉了。

    是宁孟薇在闺阁就养在身边的狗,在宁家时,这条狗就总是冲她狂吠不止,让她惧怕不已。

    后来嫁进东宫,太子送她的那只猫儿,有一回走失,寻回来时,浑身血淋淋,四处是狗牙印子……

    凭什么,她那只猫儿还不满一岁,就被宁孟薇喂药发狂,死在了乱棍之下。

    而宁孟薇的这条狗,却活到了现在?

    “汪汪汪!”

    烈狗不停朝宁喜儿逼近。

    萧止淮将宁喜儿拉到身后,那条狗差点扑到萧止淮身上,被他一脚给踢开。

    “赤耳!”宁孟薇连忙唤了一声,“殿下恕罪,赤耳跟个孩子一样,不懂事,闻到血腥味就失控了,臣妾一定好生管教,还请殿下不要与一只狗计较。”

    堂堂太子妃,屈膝蹲着,动作轻柔的抚摸着赤耳的脑袋,安抚道,“赤耳小乖乖,娘亲在这儿,冷静点……”

    杨嬷嬷忙上前,牵起赤耳去后头。

    这条狗,陪伴太子妃已八九年了,太子妃当亲生孩子一样养在身边,甚至可以说,在太子妃心目中,赤耳的分量,甚至超过了大公子和二公子……

    光是伺候赤耳的宫人,就有十二名。

    宁喜儿神色冰冷。

    她也想叫宁孟薇尝一尝失去的滋味。

    “是不是吓坏了?”萧止淮牵着她走出葳蕤殿,“赤耳虽性烈,但不会随意咬人,不必怕。”

    宁喜儿仰望面前的男人:“有殿下护着,我不怕。”

    她踮起脚,环住男人的脖子,如蜻蜓点水般,猝不及防,吻在了男人锋利的薄唇上。

    她的腰身被男人搂住,加深了这个吻。

    “殿下……”

    宁喜儿气喘吁吁,艰难推开他。

    萧止淮的眸光幽暗,流淌着未知的情愫,松开她:“夜里雨秀苑候着。”

    宁喜儿双颊瞬间红透。

    同萧止淮分开,她特意绕远路回雨秀苑。

    一条回廊穿过不算大的荷花湖,坐在湖心亭中,就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大片竹林,竹林隔开了视线,但挡不住声音。

    她听见宫人在请安。

    “大公子。”

    “二公子。”

    是她的两个孩子下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