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淮深深看了宁孟薇一眼,抱紧怀中的人就走。

    宁孟薇跌坐在地。

    她已经不争御医了,因为赤耳很明显已经死了。

    她抚摸着大狗的毛发,趴在狗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母妃,发生什么事了?”萧云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赤耳怎么不动了,哪来的这么多血……”

    他不喜欢赤耳。

    因为在母妃眼中,他这个亲生儿子,似乎还不如赤耳重要。

    赤耳病了,母妃很明显焦虑。

    而他和大哥生病,母妃基本上不闻不问……

    有一回赤耳失控咬了他一口,他哇哇大哭想去找父亲告状,母妃骂他小题大做。

    他嫉妒赤耳。

    说出来多可笑,他居然嫉妒一条狗。

    赤耳死了,从今往后,他在母妃心目中的分量是不是会多一点呢?

    “是你父亲,杀了赤耳。”宁孟薇哭着道,“你父亲居然为了一个洗衣婢,杀了赤耳……”

    萧云野怔住:“洗衣婢,是那个宁喜儿?”

    杨嬷嬷沉重点头:“赤耳虽然养的骄纵了一些,但从不会无故咬人,定是那宁昭训做了什么激怒赤耳的行为,才让赤耳发狂……她这是剜走了娘娘的心头肉啊……”

    “云野,你千万别为了给母妃讨公道,而去为难那个洗衣婢。”宁孟薇双眸赤红,“你父亲被那洗衣婢灌了迷魂汤,哪怕是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话音还未落下。

    萧云野转身就朝后院狂奔而去。

    宁喜儿肩膀上看着吓人,其实也就伤了皮肉,未及经脉,上药包扎,再连续喝几天药养一养就差不多了。

    “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不必挡在我面前。”萧止淮拂开她额上碎发,“我有几分身手,能对付那条狗。”

    宁喜儿柔声道:“我一个后宅女子,伤了就伤了,不是什么大事,殿下乃是一国储君,若受伤,将动摇社稷根基……”

    “接下来你就好好养伤。”萧止淮开口,“晨起请安之事免了。”

    见宁喜儿精神不济,他安抚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他刚走,外头就传来小孩的低喝声:“你们都给本公子退下!”

    “二公子。”叶桃忙道,“昭训受伤喝了药,已经歇下了,二公子有什么事,明日再来……”

    这来者不善的模样,她瞧着都害怕。

    萧云野身后跟随的大姑姑飞鹊冷声道:“二公子有令,尔等还不快退下!”

    叶桃坚定站在门口。

    这时室内传出宁喜儿的声音:“让二公子进来。”

    叶桃和双红对视一眼,只得推开门。

    宁喜儿躺在榻上,微微起身,看向走进来的人儿。

    小家伙因愤怒小脸涨的通红,双拳紧紧攥着,仿佛下一秒那拳头就会舞到人脸上来。

    她缓声开口:“二公子叫我的人都退下了,那你身边的这位姑姑,是不是也该退下,凡事讲求个公平不是么?”

    宁喜儿一起身。

    那肩膀上的伤就露了出来,血渗出纱布,瞧着触目惊心。

    不知为何,萧云野心中的怒火莫名就消散了一些。

    他想到了从前,他也被赤耳咬了一口,杨嬷嬷说赤耳温顺不咬人,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被狗咬一口,真的很疼。

    他开口:“飞鹊,你出去,关门。”

    飞鹊站着没动:“二公子年龄小,不知人心险恶,奴婢还在陪着吧。”

    “我叫你出去!”萧云野拔高了声音,“怎么,本公子的命令你都敢不听?”

    飞鹊没办法。

    她看了宁喜儿一眼,一步三回头出去,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

    宁喜儿肩膀很疼,但这时候,完全可以忽略身体上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