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我孩子……”

    静梅突然起身,扑过去,差点掐住宁孟薇的脖子,被柳嬷嬷及时给推开了。

    静梅本就失血过多,摔地上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太医跪在地上探脉,低声道:“殿下,静承徽脉象弦细,胸胁胀痛,情绪抑郁,恐至精神恍惚,言语错乱……”

    萧止淮沉声开口:“说重点!”

    太医:“简单来说,就是,静承徽精神失常,可能是疯了。”

    太医此言,正得宁孟薇的心,她膝盖一弯跪在地上,伸手指天:“臣妾对天发誓,绝没有谋害长姐……少女时期,臣妾与长姐确实生出过诸多矛盾,都后来长姐失宠,臣妾亦不受宠,姐妹二人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所以,长姐临死前,才会将云州云野托付给臣妾照顾……”

    “静承徽从前是臣妾的婢女,她伺候殿下之后,逐渐与臣妾离心,她这是蓄意陷害,还请殿下明鉴,还臣妾一个清白!”

    她声泪俱下,还指天发誓,就差把心剥出来了。

    萧止淮脑袋剧痛。

    他跌跌撞撞后退一步,被田总管扶住了:“殿下?”

    他按着太阳穴,艰难开口:“当初阿晚去世,可有请、请人验尸……”

    田总管默默摇头。

    宁侧妃死亡那天,殿下正好归京。

    殿下突闻噩耗,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违背规矩从宫门口策马疾驰进东宫,引得皇上大怒。

    那几日,殿下抱着宁侧妃的尸体枯坐在屋子里,尸体都已经开始不对劲了,殿下还是不愿意放手,不许任何人碰宁侧妃的遗体……

    太后娘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安排人打晕了殿下,这才让宁侧妃入土为安。

    根本就没有验尸的机会。

    萧止淮脑袋嗡鸣,转身大步踏出去。

    宁孟薇流了一身虚汗。

    她倒在柳嬷嬷怀中,虚弱开口:“本宫身子不适,各位妹妹慢走不送。”

    从葳蕤殿离开,众女心有戚戚。

    赵如雨垮着一张脸,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

    “赵姐姐。”宁喜儿走向她,“这条道上的春花开了许多,赵姐姐可要一同去赏花?”

    赵如雨心情郁结:“要赏我自己会去,跟你一起赏花堵得慌。”

    宁喜儿笑了笑:“赵姐姐真相信静承徽流产之事与太子妃无关么?”

    赵如雨眯起眼睛:“你知道些什么?”

    宁喜儿但笑不语。

    她转过身,朝那条小道走去。

    赵如雨没办法,只能跟上去。

    路上春花果然灿烂,锦鲤在湖中游来游去。

    宁喜儿扔下一些鱼食,开口道:“我感觉这件事另有蹊跷,想寻求一个真相。”

    “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就是了,别弯弯绕绕!”赵如雨撇了撇嘴。

    “今夜子时,赵姐姐有本事带殿下来葳蕤殿吗?”宁喜儿唇角微扬,“若赵姐姐做不到,那就算了,反正,就算静承徽流产之事真的是太子妃的手笔,太子妃受罚,对我而言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她转身就要走。

    赵如雨跺跺脚:“行,我尽力一试。”

    宁喜儿眼眸轻垂。

    傍晚之时,萧止淮没有来落月阁,宁喜儿独自用膳,然后坐在榻上静静地看书。

    夜一点一点深了,双红过来提醒时辰。

    “今儿叶桃守夜。”她开口,“你且去睡吧。”

    双红点头退下。

    叶桃打来热水,撒上去年的干桂花,给宁喜儿沐浴,然后梳头,打扮梳妆。

    做完这些,已经是亥时末了。

    整个皇宫浸在黑夜中,只有零星宫灯亮着,守夜的宫人昏昏欲睡。

    葳蕤殿一片寂静。

    主殿门口守着两个小太监,突然远处传来猫叫声,声音连绵不断,其中一个小太监皱眉走过去:“哪来的野猫,去去去,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