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孙家夫人是闺中好友不假,但再好的关系,也要明白“僭越”二字的重要。

    在谢府,她既是当家主母又是长辈,后宅之事,全权由她做主,而不是孙家夫人一个外人能随意插手的。

    孙家夫人面带微笑,掩面慢悠悠品着茶水,仿佛没看到苏氏不佳的面色。

    室内静悄悄的。

    孙襄芸焦急的攥着手帕,见身旁的母亲只喝茶,也不帮她说话,有些着急,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母亲一记严厉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孙家夫人微蹙眉,对孙襄芸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感到十分丢脸。

    要不是她不能生养,就孙襄芸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她管都懒得管。

    “苏妹妹,今日不请自来,实在是有特殊原因,不然我也不会这般没规矩。”

    孙家夫人一边说,一边笑着站起身,姐俩好的拉起苏氏的手,解释道:

    “我也是昨日去净心寺看小芸,才知晓清远今日纳新人,我作为亲家,本应该上门的,但情况紧急,来不及递拜帖,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至于小芸的事,我也知道了,实在是兰香那丫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给姑爷下药,小芸也是被连累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继续道:

    “妹妹也知道,我身子不好,养在膝下的只有小芸,她从小被我惯坏了,在谢府又被妹妹宠着,没心机没心眼的,镇不住手下的丫鬟,难免做事失了分寸,我已经教训过她,她也保证过以后不会再犯的。”

    话音落,孙家夫人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孙襄芸见状,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到苏氏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红着眼眶道:

    “母亲,我知错了,在净心寺这些时日,我谨遵您的教诲,了悟良多,以后定遵纪守礼,管好院中的下人。”

    “还望母亲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氏看着一唱一和做戏的两人,犹如被放到火架子上烤一般,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她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

    松口让孙襄芸回来,她咽不下这口气。

    不松口,又显得她这个当主母的太苛刻,不近人情了。

    就在这时,门外守房的丫鬟小跑着进来,恭敬道:“夫人,少爷带着林姑娘回来了。”

    “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

    苏氏说着,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孙襄芸,淡淡道:“还不赶紧起来。”

    孙襄芸愣了一瞬,抬头望着苏氏,有些没理解什么意思。

    孙家夫人推了孙襄芸一下,小声道:“还不快谢谢你母亲。”

    孙襄芸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欣喜道:“多谢母亲。”

    在净心寺呆的这段时间,她对现状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权势,必须她自己争取,没有人会帮她。

    苏郎爱她,但更爱他自己,他不会娶她了。

    以往,她因为这件事闹,苏郎会觉得愧对于她,会耐心的哄她,还承诺会想办法和郡主和离。

    但现在,苏郎的态度完全变了,只要她一提郡主,苏郎就说诛九族,哄都不带哄她的。

    谢家少夫人的位置,她必须坐稳。

    母亲说的对,没有爱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子嗣,其次便是掌家权,她必须拿到手!

    谢清远牵着温书筱走进正房,余光瞟到堂而皇之坐在屋内的孙襄芸和孙家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温书筱也有些诧异,孙襄芸不是在净心寺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没听谢清远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