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建宁侯向他打听:“公公,事情如何?”
这位公公拿了他的银子,当然不敢说事情不利。
显得他没能力。
“陛下听到王小姐被诋毁的传闻,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倒也有可能’。”大太监说。
建宁侯心中了然。
他回去告诉夫人:“邱士东的话不错。皇帝听闻了阿容遭遇,感同身受,怜惜说她的确被诋毁。”
王夫人:“……别是会错了意。”
“这是皇帝心疾。都说了要攻心,这番便是了。”建宁侯道。
王夫人叹气:“侯爷,妾身说句丧气话,这位阿容姑娘,十分不详。她运气极差。”
又道,“也许是祖上有人做了孽,报应到她身上,她简直倒霉催的。”
想到这里,王夫人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是她人品恶劣,一次次做坏事,事情才反复寻上她。”
建宁侯听了,有了三分不悦:“你妇道人家懂什么?”
王夫人也不悦:“侯爷,你莫要被邱士东的话戏弄了,他是个什么好东西?”
建宁侯不愿再谈。
他背负整个家族使命。望族势力不进则退,王家需得增加筹码。而他家子嗣不兴旺,女儿太少了。
白慈容的确好容貌,建宁侯觉得她可用,能迷得住皇帝,自然不肯把这么好的机会舍弃。
骆宁回到镇南侯府,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想到白慈容、余卓母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又想到骆宣,忍不住有点愤怒,“她一再作恶。”
骆宁:“祖母,我答应原谅她了。”
老夫人想到骆宣,先气她为虎作伥、恨她不够聪慧,又怜她无依无靠,一时情绪复杂极了。
“您气不顺,就别操心她的事,叫二婶张罗吧。她只是想求一个前途。”骆宁说。
在本朝,女儿家唯一的前途,就是嫁人。
“二婶说,她想把阿宣嫁给她娘家的亲戚,选人品好的。侯府多出一点陪嫁。
她既是侯府小姐,陪嫁又丰富,县城富户捧着她都来不及,不会嫌弃她的腿。”骆宁说。
老夫人:“她自己同意吗?”
“她很高兴。也许,这样的婚姻她才更自在。二婶还说,她会请自己兄嫂顾看阿宣几分,不让她受欺负。”
“如此很好。”老夫人道,“她低嫁,我出三千两银子给她压箱底。其他的陪嫁,就照咱们家姑娘来,别因为她庶出就克扣她的。”
骆宁道是。
此事交给二婶办,骆宁很放心。
她回到文绮院,蔺昭把阵法图还给她:“用完了,除了封皮有些脏,并无损坏。”
骆宁:“我明日送还给王爷。”
第二天,她与蔺昭一同出门,去了趟雍王府。
萧怀沣又在校场,与副将练枪。
他一身汗,墨发被打湿,一双眸越发黑沉沉。
“……本王听人说了整件事。”他道。
骆宁:“多谢王爷借我阵法图,否则也无法诱余卓上钩。”
萧怀沣看一眼她。
他语气很淡:“不必言谢。你有事就来找本王,不必同本王气。”
骆宁道是。
萧怀沣把长枪交给副将:“留下用膳吧。”
他先回去洗澡更衣了。
骆宁回想他表情,感觉他这次没有不满。
她来的时候,还以为萧怀沣又要说她“软弱”,事情办得不够利索。她还打算解释。
没想到,他没责怪她。
他像是认命了,对骆宁不再抱有期望了,有种“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的心态。
午膳吃得丰盛。
骆宁打算跟他聊聊她对建宁侯府、白慈容的计划,周副将来了,跟萧怀沣耳语几句。
萧怀沣放下筷子:“你慢慢吃,不急。我还有事。你吃完自己回去,路上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