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搬回屋,等下慢慢看。”项越甩了甩铁锹上的泥。

    三人又刨了一小时,除了满地槐树根须再无收获。

    项越三人洗了把手,回到屋内。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外边喝酒的兄弟早已散去。

    童诏出去买铁锹的时候,特地和巩沙交待了,吃完安排兄弟们直接离开,不用打扰。

    凌晨的槐花巷静得瘆人。

    八仙桌上堆着铁箱,项越抓起银元#34哗啦#34往桌上倒。

    “阿诏,一起数,看看有多少。”

    项越吩咐道:“特别的款式挑出来,虎子你去外边把坑填了。”

    三人分工合作,效率倒也快。

    童诏很快就数完了,走到项越身边,递过去一枚银元,

    “越哥,我这一共428枚,这枚有些奇怪,背后有条龙。”

    项越接过银元,仔细看了看,拿着银元的手微微颤抖,

    “这...这他妈!”

    前世刷到的拍卖视频突然清晰,

    同样的飞龙币,成交价后面七个零。

    他猛灌半瓶矿泉水,冰水顺着下巴滴湿衬衫。

    还没到激动的时候,先把银元数完。

    项越快数完时,箱底一个小盒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有东西!

    他缓缓拿起盒子,童诏也凑了上来。

    盒子有女人巴掌大,扁扁的,铜鎏款式,

    上面点缀着小珍珠和绿松石,拼凑成精美的图案。

    项越轻轻打开盒子,一抹浓绿映入眼帘,

    一个翡翠手镯。

    手镯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就连项越这种不懂翡翠的人看了,也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童诏#34咔嚓#34连按快门,从各个角度拍摄手镯和飞龙币。

    “越哥,咱们不懂这个,明天发给全叔,看他怎么说。”

    项越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手镯放回首饰盒。

    连虎光着膀子撞进来,汗水顺着腹肌往下淌。

    “越哥,宝贝值钱不?”连虎抹了把脸上的汗,憨笑着问道。

    项越拿了条毛巾递给他,“快擦擦,今天睡觉前必须洗澡,不许偷懒。”

    “还不知道具体价值,明天让全叔看看。”

    连虎接过毛巾,乖乖去了后院,他准备打点井水冲个澡。

    宝贝值多少钱,他没那么关心,反正两个哥哥会养着他,他只要听哥哥的话就可以。

    项越和童诏坐在椅子上开始合计,童诏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普通银元1231个,飞龙签字款1个,翡翠手镯一个。

    “阿诏,这几天你辛苦点,买点封装盒,把银元封起来,品相很重要,现在这个不值钱,以后肯定要涨价。”

    现在这一千多枚银元卖出去,也就十几万。

    可是十几年后,一枚普通的袁大头都要一千多。

    更别说自己今天只是初步分类,说不定里面还有特别的银元。

    项越已经决定,把他们全部保存起来,先不出手,以后发展好了,这些银元就发给兄弟们盘着玩。

    “好。”童诏应和了一声。

    晨雾还没散尽,项越叼着油条推开院门,差点撞着人。

    刘老太拽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人。

    “项总!”老太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背,打得小伙一个踉跄,“快给恩人磕头!”

    连虎正蹲在院子里刷牙,满嘴泡沫含糊不清:“我操!上门碰瓷啊?”

    童诏盯着小伙脸上淤青,这颜色他熟,上个月火拼时,连虎专往颧骨招呼,第二天就这颜色。

    “妈!”小伙涨红脸往后缩,衬衫领子都快扯破了。

    项越眯眼打量,

    金丝眼镜小西装,西装皱得像腌菜,倒是皮鞋擦得锃亮。

    标准的斯文败类模样。

    “项总,这是我儿子陈文,之前是中学英语老师,现在失业,会开车!会说洋文!”

    老太太从布袋掏出个铝饭盒,揭开全是酱牛肉,

    “搭着早饭吃,您看看能不能收了他,让他扫厕所都成!不听话,你直接收拾他!”

    隔壁修车摊赵老头探出头,手里扳手“咣当”掉地上,

    人口买卖!天杀的,太猖狂了。

    陈文脖子都快缩进西装领子里,他看了眼凶神恶煞的连虎,

    “妈...这是正规公司嘛...”

    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踹了一脚,

    “正规!项总多正规!昨儿警察都夸他们助人为乐!”

    童诏从账本里抬头:“英语教师?那就是大学生了。”

    他翻着陈文被撕烂的教师证,“我正缺个助理。”

    以后事情越来越多,他一个人管这些有点吃力,团队里需要有文化的人!

    项越瞪他一眼,这书呆子昨天还嫌团队学历低。

    “会修车不?”连虎吐出漱口水,在陈文皮鞋上溅出个水花。

    见对方摇头,他撇嘴:“那要你有卵用?”

    陈文突然挺直腰板:“我...我还自学了计算机!”

    项越眼睛一亮。

    自己的团伙忠心是有的,就是文化太低,计算机好啊,以后都是网络时代。

    他又想起昨晚挖出的宝贝,投桃报李,收下这人倒也行,

    项越擦了擦嘴上的油,“明天穿运动服上班,你这身像卖保险的。”

    说完转头冲连虎吼:“把你那砍刀收起来!别带坏新人,我们是正规公司!”

    陈文看了一眼连虎腰间的砍刀,唯唯诺诺开口,“那...工资...”

    刘老太又是一巴掌拍在陈文的后背,

    “什么工资,不要工资你都得干,项总还能饿着你?”

    人老成精,通过昨天的相处,她知道项越这帮人没那么坏。

    自己老了,管不动儿子,再放任下去,孩子就废了。

    舍下老脸,把儿子送到项越这里,也就不用担心这小子作妖了。

    她了解陈文,怂的很。

    槐花巷里,吴婶还在跟赵老头嚼舌根:“大学生都去当黑社会了,这世道...”

    ...

    解决完早饭,陈文开车,带着项越连虎等人开往“古今阁”。

    一大早童诏就收到全叔的短信,东西是好东西,价值不菲,具体的情况上手才知道。

    全叔的“古今阁”藏在菜场厕所隔壁,

    玻璃柜里摆着“西周奥特曼”和“乾隆年间不锈钢盆”。

    项越带着连虎、童诏,走进“古今阁”,陈文坐在车上等。

    刚撩开串珠门帘,就听见里头的吼声。

    “假货!这唐三彩里面还沾着义乌商品城的标签!”

    项越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

    一个看着很老实的中年汉子,抱着三彩骆驼站在柜台旁。

    没记错的话,这个唐三彩骆驼、应该在故宫博物馆展出。

    柜台上的这个,比故宫那个新,颜色更加艳丽。

    真是演都不演了!

    全叔看到项越,赶忙打发走中年汉子。

    他从柜台底下钻出来,手上拿着手电筒。

    “越哥!快...快拿出来我看看。”

    全叔六十多岁,一身长袍看着有点唬人。

    老头年轻时倒腾古董被判了几年,放出来后经常被人欺负,项越帮过他几次。

    老头索性在项越罩着的秀明区,开了“古今阁”。

    专卖#34工艺品#34,算是警局常。

    项越三人走到里间,童诏从背包里掏出飞龙币,

    全叔的放大镜#34当啷#34掉在玻璃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