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和坤叔的梁子已经结下,祝州,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他给祝州解释:“坤叔仗的就是宗天成的势,把这座山移掉,才能对他下手。”
“宗爷要是发现,驯兽师偷偷放野狗进场表演,门票钱却塞进自己腰包。”
项越的眼睛眯了起来:“野狗还在外边咬人,给马戏团带来不小的麻烦。”
“你猜宗爷会不会折断驯兽鞭?听说他最恨吃里扒外。”
祝州消化掉项越说的东西,开口问:“但是,坤叔跟了宗天成这么多年,宗天成顶多收回坤叔手上的权,不会真的弄死他。”
“不!”项越用笔在驯兽师身上画上枷锁,
“我要的就是这个!等老东西被收权,外面的野狗还会给他上供?”
祝州盯着金字塔下层,
“到时候,那些依附坤叔的狗...”
项越突然笑出声:“会像闻到腐肉的鬣狗,一鲸落,万物生。”
他拍了拍祝州的肩膀:“老祝,我们只要提供机会,系统会自动匹配对手!”
说完,他抬脚朝外走,项越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既然都想好了,没必要继续矫情。
只能先苦一苦祝州了。
项越:“童诏!把大夫拎回来!”
值班医生的白大褂歪在身上,童诏的手掐在他后颈,把他推了进来。
医生脸色难看,真踏马日了狗了,好好上个夜班,现在整的和被绑架了一样。
本来他还想反抗,谁知道出了诊室,看到几十个壮汉喊诏哥,擦!这还怎么反抗!
项越深深看了一眼祝州的额角,咬牙道:“缝五针,线头要支在外面。”
童诏听到项越的话,知道项越做出决定了。
他又往白大褂兜里塞了个红包,
“缝的和野狗啃过就行。”
医生连忙把红包还回去:“大哥,不用不用,别气。”
童诏把他的手推回去:“收下,规矩我懂!”
医生龇牙,内心暗喜,还是黑社会讲究,粗鲁归粗鲁,给钱也是真大方。
要是他们招私人医生就好了,自己专业对口啊,缝缝补补的和他们多般配。
他没继续想,开了缴费单给项越,打开缝合包做针线活。
项越拿着单子出去缴费,破伤风和缝合费,几十块钱而已。
针尖刺入皮肤,祝州死死抓住童诏的手,毕竟是个没吃过苦的少爷,刚刚装逼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怂。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破碎的娃娃,被硬生生缝起来。
童诏手都被抓疼了,又不敢抽开,只能不停的数线头,希望快点结束。
医生收了两个红包,干的很卖力,深得东方不败真传的他,唰唰唰几下就缝好了。
他把祝州的头缠成木乃伊,还贴心的在伤口处打了个蝴蝶结。
童诏都快憋不出笑了,连虎突然冲进诊室,
“操!二毛说在门口看到坤叔了!”
“走,带老祝从后门走!”项越扯着祝州往外跑,蝴蝶结在风中飘逸。
“阿诏留两个机灵的盯着,其他人撤!”
一行人跑过护士站,小护士手里的《坏蛋是怎样炼成的》掉在地上。
她眼睛放光,盯着项越等人的背影,刺激!现实版谢文东!
一行人跑到医院后门,只剩一个馄饨摊还亮着灯。
项越摸出张五十放进钱箱:“来七碗馄饨,多撒虾皮。”
锅炉咕嘟作响,老板娘舀汤的手在发抖,“哦,好。”
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大汉!
这个点大家也饿了,毕竟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
项越准备吃完馄饨,亲自送祝州回家,
不管怎么说,祝州都是陪他出去的,现在受了伤,于情于理都得和祝元良解释清楚。
馄饨还没上。一个小弟喘着粗气跑过来,
“越哥!坤叔是出车祸来检查的!伤势应该不重!”
夜晚四周寂静,疤蛇手上把玩着打火机,突然嗤笑出声。
“笑个屁!”连虎抬脚要踹,被项越抬手拦住。
项越瞄了疤蛇一眼,孩子静悄悄,必然在作妖,这声笑不简单,
“疤蛇,你笑什么?”
“嘿嘿,越哥,车祸!我干的!”疤蛇弹开打火机盖,点了根烟。
“那老东西的车胎被我用锥子扎了暗口子,刹两次车准爆。”
项越“......”
手底下人真踏马多才多艺!
他消化了一会这个消息,眯眼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疤蛇吐出个烟圈:“在牡丹厅那会儿,诏哥用棉签给祝州消毒的时候。”
“我假装上厕所,其实翻墙去了停车场。”
“坤叔车牌188,道上谁不知道?哈哈,好找的很。”他突然踢飞石子。
连虎震惊:“你还会戳暗口!!!”
疤蛇委屈巴巴:“那时候贷款都还不起了,白天带小弟,晚上去修车店打工,两个月,光轮胎换了五六十个。”
项越突然抓住疤蛇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低吼道,
“谁他妈让你自作主张的?戳在车胎什么位置?”
疤蛇被吓了一跳,身体一颤,他咽了口唾沫:“左前轮侧面,开的快,五公里就要爆,开得慢,能撑久点。”
项越盯了疤蛇好一会,才松开手,交待道,
“以后不许自作主张,现在不是以前了,留污点的事少做,兄弟们,往后的路,一个都不能少!”
说罢,他扫过在场所有人。
众人认真点头。
疤蛇低下头,他知道项越是为他好。
他和祝州关系极好,两个都是后加入了,自然有共同语言。
看到祝州受伤,他上头了,只想给兄弟讨回公道。
可他知道坤叔在江湖上的地位,这次可能要吃哑巴亏。
于是,他就想着给坤叔找点麻烦,能出点气也好。
车胎的事,他心里有数,不会出大事的。
正想着,疤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把手伸进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个东西,塞到项越手里。
疤蛇笑眯眯:“顺带给您捎个纪念品,越哥。”
项越仔细一看,草!奔驰车标!
他哭笑不得,把车标又塞到祝州手里:“收着吧,疤蛇送你的礼物。”
祝州看着手里的车标,喉咙发紧:“这玩意,能抵一个月工资吧...”
疤蛇抬头笑的灿烂:“嘿嘿,下次还掰他标。”
项越踹了脚疤蛇:“就这点出息了!”骂声里还带着笑。
祝州把车标揣进裤兜,棱角隔着布料刺的大腿生疼。
他想到晚上疤蛇对他说:“祝兄弟,帮你收点利息。”
敢情那时候疤蛇已经干完回来了,怪不得说收点利息。
呜呜呜,祝小狗像小兽一样呜咽。
原来被人在乎是这样的,不是父亲嘴里的“注意安全”,而是有人会为你把仇人的车标掰下来当弹珠玩。
他平复了下情绪,撞了撞疤蛇肩膀。
“谢蛇哥~下回掰车标叫我。”
疤蛇美滋滋,多久没人叫他蛇哥了,他拍着胸脯答应,
“放心,疤州,以后哥都带着你。”
祝州:“......”
疤州是什么鬼!
连虎也来了兴致,他突然从裤裆摸出一把瑞士军刀,
“疤蛇、疤州,下回也带上我!我能把他方向盘卸了!”
疤蛇在一边看傻眼了,不是!兄弟你铁蛋啊!
项越一巴掌拍在连虎脑袋瓜,
“当老子开废品站的?轮胎车标的!好的不学,坏的不要人教就会了!”
项越骂骂咧咧,不过骂声里一直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