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2月10日,周一。

    有人在上班路上,有人在上学,也有身在马来等地的华侨看着这一幕。

    97年9月底。

    身躯枯瘦的魏瑕扶着出租屋门口,干呕声剧烈,惊动等待的柳黄毛。

    “老大。”

    看到魏瑕双手拄着膝盖,直不起腰,连带面色惨白,双眼血丝密布,柳黄毛咬牙搀扶。

    “他们又带你碰了?”

    这样的情形他见过许多次。

    这是碰了更厉害的毒。

    魏瑕手臂还在发抖,擦了一把不受控的眼泪鼻涕,苦笑。

    “他们要带我去见其他人。”

    “想持续拿货,只能吃。”

    直到冷水洗脸,勉强清醒,魏瑕拨通马铁港电话,开始汇报。

    “天海制药公司,或许和业城毒案牵连很大。”

    “我怀疑他们很有可能是该毒链源头。”

    电话另一头,听到魏瑕疲惫沙哑声音,马铁港神色逐渐变化。

    “慎言。”

    “要知道天海制药是东昌省亲自引进的企业,每年在纳税和提供就业岗位上,提供巨大支撑,也是这几年城市发展建设重点项目。”

    “无论是税务,还是经济发展各方面,都绝不允许破坏。”

    “没有证据,千万别胡乱猜疑,不然缉毒大队也保不住你。”

    果然,天海背后牵连,大的难以想象。

    不出所料,魏瑕声音依旧平静,虚弱难以掩饰。

    “知道了,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新的线人。”

    “柳长江。”

    马铁港怔住,旋即语气逐渐沉重,似乎有些不好预感。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之后如果我突然被抓,柳长江可以信任,和你对接。”

    这一刻,马铁港沉默许久。

    “你到底叫什么?”

    他查过,之前那些身份,掩藏的很好,这小子的身份证,或许也不是真的。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以后会告诉你的。”

    挂断电话前,魏瑕声音虚弱至极。

    现在他正在打针,身体很差,差到很多旧伤无法掩饰。

    医生打了吊瓶后,魏瑕靠着墙,喝了半碗小米粥,算是喘过气,回到自己的小屋子。

    这里只有柳黄毛知道,就连最忠心的其他兄弟也没人来过。

    直到回到这,魏瑕才算是彻底活过来。

    老旧木柜顶端,摆放着端正的缉毒警帽,徽章因为时刻擦拭,锃光瓦亮。

    桌案上如今还堆积着各类考题,司法考,申论,还有各项专业书籍。

    墙壁上则是挂着几幅关系图。

    其中包括春花招待所,老范农家乐等第一批证据。

    业城三赌场,地下毒链第二批证据。

    如今最新的则是养殖场,化工厂等第三批证据。

    靠近床一边,气氛为之一变,上面满是各类照片,报刊裁剪部分。

    十五岁小官员救援溺水儿童

    当代青年大禹谈科学治水

    骆丘中学学生会代表率足球队踢出东昌省

    大部分都是魏坪生和魏坪政两人各类新闻报道,还有一部分则是照片。

    有魏俜央在汤教授家厅认真读书,穿着蓬松裙子的照片。

    也有魏俜灵抱着小兔子玩偶,对录音机认真歌唱的画面。

    房间很破旧,甚至因为便宜,墙壁上渗水和发霉也并不奇怪,闻起来有种腐朽气味。

    但只有在这里,虚弱魏瑕才会变得蓬勃。

    他感觉这里就是他的人生。

    他所拥有的一切,和活下去的理由。

    魏瑕躺在地上,很舒服。

    周围似乎幻化出无数星辰。

    弟弟妹妹笑着,温暖围绕,还有缉毒警誓言在耳畔回荡。

    枯瘦如柴的魏瑕盯着天花板。

    有几片腻子摇摇欲坠,在霉斑中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