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尘御缔造了江氏神话后,对他敬酒碰杯的人,从未有人敢高于江总的酒杯。
后来有个人,江总甘愿低他一截,那个人是他岳父。
现如今……
江总亲自抬高了江苏的酒杯,这种情况,只能是江总在敬佩江苏!!
这个江苏,他好大的面子!
怎料,江尘御饮尽杯中酒,又对侄子说了句,“早点回家,都在家等着你。”
江尘御话音落罢,江苏傻愣在那里,举着的手一动也不动,“啊?”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一定是太想回家了,太想得到叔叔认可的幻听。
江尘御又说了句,“赶紧吃饭,吃完跟我早点回家。”
回家,跟着叔叔回家。
家人都在等他,家人,家……
无家可归的孩子,终于要回家了。
江苏未饮酒,眼眶却先红了,他喉咙哽着,不敢相信那句,他想了五年的话。
他快六年没回家了……
六年,他和叔叔赌气年过家门不入。
六年,好像都忘了家里是什么样子了,又好像记忆很深刻,家里的点滴。
六年,他第一次有勇气反抗叔叔,踏入社会从此开始了他的一路波折。
六年,从工作找也找不到,再到读完了研究生,至今,
太多太多他快熬不下去的瞬间,江苏想回家,想回到他的小床上熬个通宵打个游戏,逗逗老头子,和那姐妹俩吵吵架,听爸爸笑,听妈妈唠叨,被叔叔呵斥一番,然后他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再睡个大懒觉。
江苏的眼红,所有人都看的不解,江尘御看着他,说了句,“多大了,还哭。”
他拿着桌子上的纸巾,递给侄子,“还让我给你擦?”
江苏的泪直接涌出,他接过叔叔递过去的纸,侧着擦了下眼睛,那杯酒他仰头一饮而尽。
柳董不知何意,“小苏,你怎么了?”
江苏摆摆手,“没事,高兴。”
看着江老板的突然红眼,和江总的奇怪发言,除了颜祯玉和宁董外,其他人都不解。
小时候江家孙少爷哭得毫无形象,爸爸严肃,妈妈在教育;爷爷奶奶说不插手儿子家教育孩子的事儿,就只管他俩的闺女了。
没人哄江苏,他在院子里哭得撕心裂肺,还是放学的叔叔回家听到了。
他哼哼呲呲的看着走过去的叔叔,“叔,呜,叔叔,呜呜~”
江尘御过去,拿着纸巾给侄子眼睛上的泪水擦干。
然后弯腰,抱起哭戚戚的侄子,“你做什么被大哥大嫂教训了?”
江苏小的时候,叔叔对他很宽容,虽然偶尔很严厉,但很多时候是会陪他玩的。
他不小心他摔倒了哭了闹了,叔叔也会抱着他擦擦泪,抬起他的腿,看着他受伤的膝盖,“你抱着叔叔胳膊,叔叔给你擦药。”
后来,姑姑丢了,家里有了变故。
对江苏最严厉的就是他叔叔了,小小的江苏那会就意识到,叔叔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了。
所有的严苛要求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他,
但他病了,哭了,闹了;医院,床边,身边都有叔叔;抱着他,为他擦泪,有时会揍他。
许多许多年后,江苏那次在酒吧被坑,喝的烂醉躺在沙发上时,眼上的泪水依旧是擦叔叔肩上的。
他叔叔还总说一句,“男子汉,哭什么哭。”
今日,他叔叔又说了他一句,“男子汉,哭什么哭。”不过又多了一句,“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
江苏擦了擦眼睛,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起身,“齐董,我敬您一杯,以后这事业上还得多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