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声说:“我不是会不告而别的人。”

    会。

    对他,她总是想尽办法远离。

    祈聿是真的在怕。

    上次她离开,失忆是侥幸。

    再来一次,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今天是他疏忽。

    他以为她睡的熟,不会醒。

    他抿了下薄唇:“抱歉。”

    云清环视了眼这栋庄园。

    处处都透着奢侈。

    这样的人,楚亦深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思索了下,问:

    “祈聿,你在T国混的很好是吗?”

    祈聿不知她这话的意思,但担心云清生气,这会他只能点头:“是,所以我会替你找到父亲。朝朝,你的所有愿望,我都会替你达成。”

    “父亲暂且不用,”云清的眸没什么温度,“我想见翁先生。”

    她淡笑着看他:“祈先生这么厉害,约个王室的人,应当也不在话下吧?”

    祈聿听懂女人话中的讥讽。

    他能怎么办?

    当然是顺着。

    “好,”他应下,“明天我就去问,太晚了,我送你去睡觉。”

    “你身上有血腥味,”云清从他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我不喜欢。”

    祈聿怕再惹她不高兴,忙转身进楼冲澡。

    打开水龙头,热水落到身上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

    云清怎么可能会讨厌血腥味。

    她是医生,早就司空见惯。

    只是胡乱找个理由搪塞他。

    祈聿随意套了件浴袍,慌忙去了主楼。

    一路上,他心跳的飞快。

    他很怕。

    怕她又一次离开。

    到二楼卧室,他拧动门把。

    被锁了。

    祈聿这才像活过来一般,后怕喘出一口气。

    她没走。

    这就好。

    抓了把头发,他脚步颓然向下走。

    到楼梯最后一层,他拿出手机给巴颂发信息。

    明天安排个见过云清的王室人过来

    谎言一旦开始,就需要无数谎言去填。

    为了留住云清,他没有别的选择。

    但现在最糟糕的是,他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建立起的形象,因为今晚尽数崩塌。

    气。

    真他妈气。

    都赖楚亦深。

    下次见到,他要他的命。

    ……

    云清睡在床里卷着被子,有些失神。

    或许这才是祈聿本身的模样。

    之前的荒唐念头,再次浮出脑海。

    他会不会,真的是翁先生。

    他手腕的那颗痣,还有这座庄园,以及他泛着冷意的眼。

    唯独和她记忆中不同的是,翁先生是个强势的男人,而祈聿处处退让。

    这么久以来,他并未做过让她不舒服的事。

    想着,先前褪去的困意笼罩住她。

    她很快睡熟。

    第二天一早,云清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过了一夜,祈聿已没了昨晚的惊慌。

    他又变成那个很知分寸的绅士。

    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

    面上笑着,黑眸带着醋意:“朝朝,翁先生来了。”

    云清很快从卧室出来。

    和昨天不同,她穿着极具T国特色的复古波西米亚风长裙,长发自然散开,即使没化妆,也极有风情。

    祈聿坐在厅沙发等她。

    抬眼见着她从楼梯上走下来,黑眸有着瞬间的翻涌。

    和他一起时怎么不这么穿。

    一听说要见翁先生,还刻意注重了下形象。

    他吃味站起身:“他在花园等着。”

    云清特意选了这条裙子。

    那些零碎的记忆中,她总是穿着这种风格。

    不知是翁先生喜欢,还是她特意挑的。

    祈聿到她身边,要去牵她的手,但被躲开。

    云清没给身旁男人眼神,只是问:“来的这个翁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外形象不错,”祈聿盯着女人肩上的吊带,和胸前的v领,“真实性格不大清楚,我不和王室的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