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郁棠竟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想管。

    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郁琰心底生出一丝戾气。

    若不是隐忍了这么久,不想功亏一篑,他真想把郁棠留在相府,跟赵意安后院枯井里的那些女孩子做个伴,让她到地底下去心疼她们。

    可惜今天阵仗闹得太大,肯定是没办法做到了。

    郁琰缓缓走向花厅,压下心头暴戾和郁火,语气平静:“九妹,你不是说东澜使臣五月才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郁棠淡笑:“他们什么时候来,我怎么会知道?我若能做得了他们的主,今天何至于被人包围在这里,想走都走不了?”

    晋王皱眉:“你就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郁棠实话实说:“确实没得到消息。”

    这几天苍梧忙得白天黑夜不见人影,或许使臣的突然到来跟他有关系。

    但她没问,他也就没说。

    郁棠抬头望了望天。

    她今天确实是有备而来,就算没有东澜使臣的突然到来,她也要把相府好好闹一闹的,借着赏花之名,杀一个嘴贱的韩逸兴,让陈家和韩家反目成仇,断晋王一臂。

    查抄赵意安后院,把那些无辜女孩子救出来,顺便冠一个强抢幼女、草菅人命的罪名给他,罪证确凿之下,他抵赖不掉。

    此案可牵连赵丞相家风不正,教孙无方。

    就算丞相不被罚,赵意安也该被杖责或者流放,不死也去掉半条命,到时候看赵丞相忍不忍心保孙子一命。

    他若要保孙子,就必须自己担下这惩罚。

    丞相府元气大伤,短时间之内不敢筹谋其他,只能一心自保。

    相当于又断晋王一臂。

    他还想要出储君之位?

    真是做梦。

    花园里静得落针可闻。

    没有人说话。

    晋王知道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东澜使臣的突然到来,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如果使臣是为了郁棠而来……

    晋王敛眸沉思。

    父皇和群臣要招待使臣,无暇管相府之事,难道他要把郁棠一直困在这里?

    万一东澜使臣提到郁棠,想要见她,或者……

    郁棠悠哉地靠坐在扶栏上,见晋王和赵意安六神无主,好心提建议道:“不如你们派个人去大理寺敲鼓告状,就说相府发生了命案,让大理寺把本公主抓过去审问定罪,这件事就不需要你们烦心了。”

    晋王脸色一沉。

    “夫人!公子!不好了!”相府门房跌跌撞撞而来,可见紧张不安之色,“相府外来了一群官兵,把相府包围起来了!”

    什么?

    赵夫人脸色一变,猛然转头看去。

    赵意安大惊:“什么官兵?哪个官兵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包围相府?”

    “他们说是……是飞凤军,得知相府以下犯上,胆大包天,竟敢囚困九公主,特地赶来护主……”

    飞凤军?

    赵意安面上划过茫然,不解地转头看向陈骏。

    陈骏摇头表示不知。

    赵意安看向晋王,晋王也摇头。

    他最后把目光落向郁棠:“九公主,飞凤军是什么军?”

    “哦,那是本公主的护卫。”郁棠语气闲适,“久经训练,身手强悍,个个以一敌十,本公主特地给他们取了个霸气点的名字,人数不多,也就三百人,所以不用担心。”

    三百人?

    晋王脸色一变,脸色发青:“九妹,擅自调兵是死罪!你……你这是要谋反吗?!”

    殷朝律法规定,边关主将无旨不得随意提拔将属,有封号的亲王出宫开府之后,府中护卫兼仪仗不得超过百人,公主府护卫兼仪仗不得超过六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