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朝曹勉递了个眼色。
曹勉连忙拍了拍手,打扮得明艳绝色的舞姬们鱼贯从偏殿出来,身段玲珑妖娆,很快在大殿上翩翩起舞。
前殿歌舞升平,寿安宫里却是压抑沉沉。
太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宫中太监,“你说什么?”
“奴才刚刚得到的消息,九公主在殿上逼皇上立她为储,东澜使臣偏帮九公主,国舅大人担心引起东澜摄政王的不满,劝皇上先答应下来,所以宫宴之后,皇上极有可能下诏书,立九公主为皇太女。”
“简直是荒唐!”太后一拍桌案,怒气腾腾说道,“别说殷朝从未有过公主为帝的先例,就是前朝和往前再推数百年,也从来没有公主为帝的先例,她一个从敌国回来的质子公主倒是敢想!”
宫人跪下:“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抬手扶额,身心俱疲。
东澜使臣来得太快,让人始料未及。
他们还带来了一大批精锐。
这无形中会给皇上和满朝文武带来震慑,边关打了败仗,人家的精锐正大光明来到殷朝宫廷,嚣张得让人心惊胆战。
太后知道皇帝忌惮他们,可她万万没想到,郁棠竟然会有如此野心。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太后轻轻闭眼,忽然意识到殷朝正走入一个绝境。
她在想,郁棠生出这般野心是不是受东澜蛊惑?如果皇上不答应立郁棠为储,东澜会不会兴兵来犯?
两国若是再起战争,朝堂上还有哪位武将可以抗住东澜的兵马?
太后绞尽脑汁,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轻轻挥手:“悄悄去前面打听一下,看皇上和东澜使臣还聊了些什么?”
“是。”
宫宴结束之后,昭武帝命礼部好好招待使臣,一定把使臣们安全护送至驿馆住下,不管使臣提出什么要求,都尽可能满足。
之后昭武帝就带着一批大臣去了勤政殿,还命人去把太傅请来。
关于立郁棠为储这件事,他需要尽快跟大臣们商议一个对策。
太傅德高望重,必定能从大局考虑。
郁棠也被叫去了勤政殿。
太傅来之前,昭武帝突然化作慈父,语重心长地开口:“郁棠,朕知道你在东澜三年过得不好,可是家国天下不是朕一个人的家国天下。东澜野心勃勃,朕作为一个男人,最了解男人,东澜摄政王是用感情作为利器,蛊惑你谋夺皇位,实则真正的目的却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吞并殷朝疆土,你别被他骗了……”
郁棠轻笑,浑然不以为意:“他在不在乎感情我不知道,但儿臣绝不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
昭武帝一窒。
郁棠神色漠然:“父皇不用担心。儿臣早已经看透了人性,亲情指望不住,爱情也指望不住。”
“父皇说得对,男人最懂男人,你们男人眼里只有权力,哪来的感情?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在你们眼里只是消遣的玩意儿,儿臣不会蠢到相信一个男人的承诺。”
昭武帝脸色铁青,满眼阴沉地看着郁棠。
郁棠却早已无所畏惧。
她知道男人眼里只有利益。
没有威胁的时候可以夫妻情深,父子情深,一旦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妻子和儿女随时都可以杀掉。
她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天真可笑的郁棠,她不需要感情,她只想要可以凌驾于男人之上的权力,想要至高无上的帝位。
她倒要看看,等这些傲慢的男人全部匍匐在她脚下时,他们还敢不敢口口声声说男人为天,女子就该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