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妃?”雪意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太子殿下要你休夫另嫁给他?”
盛南枝深吸了一口气:“是啊,他要我休夫另嫁给他,疯了似的。”
“还去陛下跟前求娶,陛下还专程来问我愿意不愿意。”
“我拒绝了,他又跑到我跟前来发疯。”
“我以为我拒绝得已经很清楚明白了,谁知道他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盛南枝面色有些难看:“不必理会他,我们回府。”
一回到逸王府,盛南枝就瞧见时淮之顶着一张人皮面具站在屋中,面色暗沉沉一片:“属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同王妃禀报。”
盛南枝垂下眼,睫毛微颤,看时淮之这脸色,哪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啊?
分明就是知道了宫中,以及路上发生的事情,来同她算账来了。
盛南枝抬起手来按了按额角:“你们退下吧。”
这件事情,应当与她无关吧?是温庭云单方面的发疯而已。
而且,她从头到尾态度明确,应当也没有做出什么有损她作为逸王妃的名声清白的事情来吧?
时淮之干嘛看起来这么生气?
丫鬟们退了下去,门被关上。
时淮之抬起手来,揭下脸上人皮面具。
盛南枝目光落在时淮之那张不管看多少次都还是会觉得惊艳的脸上,有些愣神。
这也不是晚上,时淮之怎么突然……揭人皮面具啊?
“随时都会有人进来,比如金嬷嬷锦心什么的,赶紧戴上人皮面具啊。”
时淮之只看了她一眼,眸光暗沉沉一片:“王妃果然受欢迎啊,万万没想到,温庭云得到这太子之位的第一件事,不是要除掉谁,而是求娶王妃。”
“我也没想到,我哪儿知道他发的什么疯啊?”
盛南枝满脸无辜,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
但时淮之却仿佛根本听不见一样,眼中有汹涌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的确是发了疯,为王妃发了疯。”
“毕竟,若是之前没有盛清浅的算计,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王妃要嫁的人,是他。”
时淮之这是,连温庭云说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啊。
盛南枝轻咳一声:“不会。”
“嗯?”见时淮之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盛南枝才又耐心解释着:“哪怕当初我与你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我也不会嫁给温庭云。”
嫁给温庭云的,是前世的盛南枝。
前世她嫁过了,过得并不好并不快活,这一辈子,她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辙。
“我多半会选择不嫁人。”
“如果非要嫁人的话,我可能还是会选择你。”
昏迷不醒的时淮之,是她绝对理想的夫君。
只不过,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她会选择等。
等时淮之发生意外,等盛云柔吵着闹着要退婚,她便可代替盛云柔嫁过去。
但……
她肯定不会再为了和时淮之交易,而提醒时淮之小心,让时淮之有机会提防,而没有真的昏迷不醒。
虽然,时淮之其实算起来,对她还挺好的。
而且,她也的确一直在利用时淮之,替她办了不少事情,帮了她不少次。
但,在她心中,会喘气,且只会喘气,其他什么都做不了的夫君,才是最好的夫君。
她始终坚定的相信这一点。
时淮之倒是没有想到盛南枝会这么说,只盯着盛南枝看了良久:“你说的是真心话?”
盛南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真,比真金还真。”
她嘴上随口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地腹诽着,温庭云虽然求娶了她,可她拒绝了啊。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时淮之为什么这般生气?
时淮之眯着眼:“即便是我昏迷不醒,守活寡也行?”
盛南枝毫不犹豫:“守活寡也行!”
“唔,我现在不就是在守活寡吗?”
她话还没有说完,却就瞧见时淮之眸光中闪过一抹暗色:“看来,王妃对守活寡这件事情,还有些哀怨?”
“如今我与温庭云相比,最大的优势,也就是,嫁给温庭云是真的守活寡,但是嫁给我不是了。”
“看来,我得要将这个优势发挥到底,让王妃舍不得改嫁才是。”
时淮之说着,一步一步逼近了盛南枝。
盛南枝瞪大了眼,不是……
她什么时候说过?
她刚才说她现在就是在守活寡,只是陈述事实啊!
并不是在表达不满啊!
时淮之步步紧逼,盛南枝步步后退:“王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守活寡也挺好的。”
时淮之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守活寡也挺好的?”
“哪怕是守活寡也要嫁给我?王妃难道是喜欢我?”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她不是因为喜欢时淮之才要嫁给他守活寡啊,她明明是因为喜欢守活寡才想要嫁给时淮之啊。
这因果关系没对啊。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王妃之前应当与我并无交集吧?”
“王妃喜欢我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喜欢你的脸。”盛南枝还在思索着先前那个问题混乱的因果关系,听见时淮之这么一问,几乎没有过脑子,就立刻回答道。
回答完之后,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只是已经来不及,时淮之嘴角翘了翘:“哦?原来王妃是见色起意,喜欢我这张脸?”
“那王妃为何不看着我的脸?”
盛南枝抬起眼来,并未留意到自己身后已经靠近了床,她下意识地往后又退了一步,直接撞上了床,整个人都朝着床榻上倒了下去。
时淮之连忙伸手揽住了盛南枝的腰,人却被盛南枝带着,一并压了下去。
他眼疾手快,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撑住床,确保自己不会压在盛南枝的身上,又能防止她倒在床上的动作太过猛烈,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盛南枝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成了,盛南枝在下,时淮之在上,时淮之一手揽着她的腰的姿势。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身上的时淮之,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这个姿势,似乎……好像……有些暧昧?
联想到之前关于守活寡的争辩,盛南枝几乎脱口而出:“我……我还怀着孕呢,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