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仪珺赶紧过去,燕一看见她满脸惊喜:“夫人总算回来了,侯爷在里头不吃不喝好久了。”
“让厨房送点饭菜过来,越快越好,人怎么能不吃喝呢。”贺仪珺满脸心疼,燕一高高兴兴应下,转头就吩咐金银去跑腿,没叫她跟着进去。
秦恒启坐在窗边不知道多久,贺仪珺摸着桌上的茶壶是凉的,有些郁闷燕一心思到底不如丫鬟细腻,连一壶热水都没送过来。
听见动静秦恒启转过头来,她正打算出去叫燕一送热水,就被叫住了:“夫人?”
“是我,”贺仪珺犹豫一会还是过去,被秦恒启一把握住手。
“夫人没事吧?”
“没事,幸好被一位经过的壮士救下了,就是没来得及道谢。”贺仪珺想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对着留阳候世子根本无法反抗,如今才有些后怕。
感觉到她手心冰凉,小手还有些颤抖,秦恒启便心疼道:“怪我不小心,没想到将军府也不平安,就不该让夫人单独走开。”
“是留阳候做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如何能怪侯爷?好在我没什么事,就是留阳候没留下证据,如今再过去那个小院恐怕已经人去楼空了。”
人都跑了,她又是在将军府不见的,留阳候摆明是早有预谋,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贺仪珺想去告官都难。
“侯爷一天没用饭了吧,我让燕一去准备了,总得吃一些,不然身体哪里受得住?”
燕一已经提着食盒进来,厨房做得急,只有三个菜,余下的陆续再送来。
贺仪珺给秦恒启夹菜,这才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她被关了那么久,夜里又受了惊吓,如今也是饿得肚子空荡荡的,埋头苦吃了一会才感觉缓过来了。
贺仪珺抬头却见秦恒启没动筷子,反而看向自己这边,不由纳闷:“侯爷怎的不吃,我吃饭的声音太大了?”
“夫人这样吃得香甜,我才放心了。”就怕她吓得吃不下,反倒叫身子骨会受不住。
秦恒启见她没事,这才安心用饭。
两人吃饱了,贺仪珺抱着茶杯慢悠悠道:“将军府那边要不暂时不说我回来了,让他们到处找找,说不定能在府里找到线索。”
留阳候总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只是痕迹太少,仔细找总归能找到。
再就是将军府肯定有内应在,就算没有,总归要吓一吓他们,教这些人吃点苦头,不然难消贺仪珺心头只恨:“贺夫人一个劲让我喝茶,不然我也不会去茅房,就不会被带走了。要说是巧合,我是不相信的。”
老将军和贺知舟或许不知情,但是贺夫人就不一样了。
秦恒启深以为然,所以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大发雷霆。
当然他的确生气,毕竟贺仪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掳走了,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连身边人都护不住,秦恒启哪里会轻易放过将军府的人?
贺夫人第一个就不可饶恕,他不好动手,难道老将军和贺知舟就能置身事外?
贺知舟气死了,脸色难看得不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准备跟武安侯府搭上,转眼贺夫人就做出这样的事来,直接让将军府跟秦恒启闹翻了。
偏偏贺夫人不觉得她错了,贺知舟气得转身就走,让老将军来说她这个宠坏的女儿。
老将军这次也生气了:“胡闹!当着武安侯的面就把候夫人被人掳走,这不是打对方的脸面吗?亏得武安侯脾气还算不错,不然拆了将军府,我们一句话都不能说还只能陪着笑脸!”
贺夫人皱眉:“要不是那死丫头,嫁到武安侯府的就是柔儿了!只要这丫头不在,候夫人岂不是空出来了?”
“傻孩子,你这是给留阳候当了靶子,亏是你吃的,便宜却都是他占的。”老将军摇头叹气,对这个女儿也有些失望了。
得罪武安侯就算了,还给别人做嫁衣,简直蠢到家了。
到底是自家的女儿,老将军也只能护着:“已经赔了那么多东西,只盼着武安侯不要告到皇上面前去。另外让人联系留阳候,尽快把候夫人带回来。”
不管那位候夫人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起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将军府这脏水是洗不干净了。
贺夫人是一百个不乐意,老将军索性把她禁足,免得这女儿出来添乱。
他又安抚贺知舟,给这个女婿添了人手到处找贺仪珺。
府里搜查了一遍,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钉子多到数不清。
一个个拔掉,才发现跟留阳候里应外合的是两个小厮,他们见钱眼开就把贺仪珺打晕弄走了。
至于送去哪里,他们自然是不清楚的,就塞到箱子,再送去给后门接应的倒夜香老头。
把老头抓住才顺藤摸瓜找到小院,可惜里面什么人都没了,不过乱糟糟的,看得出对方离开得匆忙。
老将军特地上门,留阳候的脸色却很难看:“别什么都牵扯到我身上,明明是你女儿看不惯武安侯的夫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管家进来小声嘀咕说御医来了,留阳候立刻打发老将军走了,满脸焦急进去。
老将军塞了银子给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得知留阳候世子病得厉害,留阳候信不过平常郎中,特地去宫里请了御医过来看诊。
好好的,留阳候世子怎么就病了?
他感觉有些古怪,让人盯着武安侯府前后门,却发现秦恒启一直没出门。
那天从将军府回去后,除了厨房采买,就没人出来过,也没人进去。
难道说武安侯夫人还没回来,那么留阳候世子又是怎么突然病的?
看留阳候的样子是没留什么把柄在,所以理直气壮推到自家女儿身上。
心腹侍从扶着老将军问道:“主子可要回府去?”
“不,去武安侯府。”
老将军突然登门来,秦恒启没什么好脸色,沉着脸被燕一扶着坐在花厅:“将军过来是带好消息,告诉我夫人找到了?”
“只找到候夫人最后去的院落,却是人去楼空,再去留阳候府,却听说世子病得厉害,连御医都登门来了。”老将军一直盯着秦恒启脸上的表情不放,却没瞧出什么端倪来。
只见秦恒启的脸色更冷了:“将军上门来就打算告诉我这个?留阳候世子病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将军觉得是我让世子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世子病了,留阳候一副焦心的样子不像作伪。”世子都病成这样,没可能再对候夫人做什么,该是很快把人送回来。
秦恒启听出他的未尽之意:“夫人一天没回来,还请将军多去留阳候府做了。”
看看留阳候的世子是真病还是假病,再多探听点消息来就更好了。
侍从扶着老将军上马车,只觉得武安侯实在不会待,冷着脸不说,连一杯茶水都没上就匆匆送:“主子真要再去留阳候府?”
得罪留阳候可不是一件好事,再就是留阳候掳人,秦恒启该怪责留阳候,怎么如今赖上将军府了?
“怪我以前没好好教导英儿才闹成这样,”老将军一个劲叹气,要是没过分宠爱女儿,也不会弄到如今尴尬的田地。
只是在他看来,武安侯府依旧有些古怪,老将军不确定贺仪珺是不是回来了,然后被秦恒启藏起来。
甚至老将军还怀疑这次会不会是秦恒启做的一场戏,故意让贺仪珺独自离开然后仿佛被掳走了,其实就是带回家去藏身,再让将军府下不来台,甚至牵扯到留阳候身上。
若果真是这样,分明是一箭双雕!
秦恒启的脸色虽然依旧带着怒意,却比上次在将军府的时候不知道要好多少。
但是光凭这一点就认定他把贺仪珺藏起来了,老将军却也还不能肯定,兴许还需要有人进府瞧瞧才明白。
老将军不敢赌,却也不想自家女儿背锅,到底还是进宫去了。
秦恒启很快得知老将军进宫面圣的消息,贺仪珺有些惴惴不安:“要是皇上派人来,发现我就在府里,将军府会不会怀疑一切都是我们故意为之,就叫将军府难堪,又让人误会留阳候什么的?”
分明真的是留阳候做的,最后却让人怀疑真假,她气得脸都红了。
大虎和小虎大半天没见着贺仪珺,这会儿趴在窗户前不肯走,时不时抬起大脑袋看一眼,生怕她又不见了。
秦恒启好笑:“皇上就是来了,夫人就暂时在屋内不出去,让大虎和小虎守着门口,我就不信他们敢进来。”
平日有贺仪珺在,其他人才敢靠近,她要不在,谁知道两头老虎会不会突然发疯咬人?
谁都不敢赌,自然没人敢进来看贺仪珺究竟在不在了。
她听得双眼一亮,就听金银在外头说秦二夫人来了:“她怎么还敢来,不是该盯着秦二老爷那边吗?”
秦二老爷进了官府,秦二夫人吓得不行,又一个劲到处打听消息又到处打点,手里的银钱如水一样出去,就是贺仪珺都看得咂舌。
看来秦二夫人是真的在乎秦二老爷,不然这花费都要把他们手里的银钱几乎掏空了。
进来的不止秦二夫人,还有秦三夫人,听闻是在门口碰上就一起进来了。
秦二夫人对秦三夫人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秦三老爷攀咬,自家夫君哪里会被府衙抓进去,迟迟没能放回来?
二房对三房足够好了,可惜三房全是白眼狼,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