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神了。”中年男人惊讶得合不拢嘴。“竟然连我媳妇儿的名字都能算出来。”
侯尚蜀眯着眼,摸了摸山羊胡,老神在在。“不仅你媳妇儿,我观你双眼泪堂两横纹,人中隐痣眉尾垂,你有一儿一女两个子女。”
“神,道长是神仙啊。”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侯尚蜀含笑捋了捋胡须,“宇宙万物都逃不过阴阳五行,贫道不过是窥得天极一二而已。”
旁边两个看热闹的棒棒也是惊骇不已,其中一个中年棒棒问道:“王国平,你真有一儿一女?认识这么多年,连老子都不知道。”
另一个年轻棒棒抢先答道:“当然是真的,我们一个村子,他两个孩子我都见过。”
年轻棒棒边说边挤到王国平前面,笑呵呵地说道:“道长,给我也算算。”
王国平一把拦开他,“急什么急,等我算完了来。”
“道长,麻烦再帮我算算财运。”
侯尚蜀抖了抖道袍伸出手,“把你的左手给我。”
王国平赶紧把竹棒交到右手,伸出手说道:“道长,大富大贵不敢想,就算算有没有发点小财的命。”
侯尚蜀虚眼看着王国平的手掌,一时点头,一时摇头,一时嗯的一声,一时哎的一声。
王国平的情绪随着侯尚蜀的表情动作一上一下,如坐过山车一样起伏荡漾。
“道长,别光嗯哎啊,到底怎么样?”
侯尚蜀揪着山羊胡沉吟了大半天,叹了口气说道:“财运线笔直清晰,原本是有发大财的命,可惜....哎。”
“可惜什么?”王国平焦急地问道。
侯尚蜀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可惜你命中遇煞,硬生生断了你的财运,你要是遇到贵人提携,岂止是发小财的命,飞黄腾达都没问题。”
“遇什么煞?怎么破解?我的贵人在哪里?”王国平又兴奋又担忧。
侯尚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不停地掐诀,久久没有停下来,等得王国平火急火燎。
半晌之后,侯尚蜀突然一下睁大眼睛,吓得王国平心头猛地一跳。
“土火相冲,利在东方!”
“什么意思?”
侯尚蜀抿着嘴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能否参透得看你自己。”
“道长..”
“好了,道长已经说了,自己参透。”与王国平同村的棒棒拉开王国平,“道长,给我算算,看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媳妇儿,我喜欢胸大屁股大那种。”
侯尚蜀瞥了他一眼,一边收拾摊子,一边说道:“贫道一天只算三卦,今天已经满了。”
年轻男人一把拉住侯尚蜀的衣袖,“道长,那我明天去哪里找你?”
侯尚蜀转过身去,抖了抖衣袖,不带着一片云彩。
“天门初开,大树脚下。”
年轻男人望着侯尚蜀的仙姿背影,茫然地问王国平,“什么意思?”
王国平啧啧称叹道:“高人就是高人,说话都满是仙味。”
年轻男人挠着脑袋,“到底什么意思啊?”
另一个棒棒说道:“你傻啊,天门肯定是指天门市场啊,市场旁边不远处有一棵大黄角树,他的意思是明天早上天门市场开门的时候,他在那棵大树下。”
“靠,我怎么就没想到。那我明天早点去。”
“我也去,我也去,到时咱俩一起,也让道长算算我家娃儿能不能考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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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勤劳的小蜜蜂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吴朝阳小碎步跑上前,恭敬地递上烟,“蒋叔,今天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蒋文正瞥了眼烟,没有伸手去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吴朝阳把烟塞进蒋文正嘴里,双手捧着打火机给他点上。“蒋叔,向您请教个事。”
蒋文正皱着眉头说道:“先说好,要是谈钱就免谈。”
吴朝阳呵呵笑道:“蒋叔说笑了,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不是个爱钱的人。”
蒋文正朝着吴朝阳的脸喷出一口烟雾,“这个笑话有点冷。”
吴朝阳尴尬地笑了笑,正色道:“蒋叔,您是十八梯资深老居民,人脉广、脸面大,连炸油条的王大妈都说您是十八梯最有面儿的男人。”
蒋文正警惕地看着吴朝阳,“差不多就行了啊,马屁过了就是在侮辱人了哈。”
吴朝阳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女儿想转学,您有没有门路帮忙疏通疏通?”
蒋文正瞪大眼睛盯着吴朝阳,“你才来多久,还有朋友?哪个朋友?”
“一个棒棒朋友。”
“从农村学校转到城里学校?”
“嗯。”
“嗯个锤子!”蒋文正翻了个白眼,“你想屁吃啊,你怎么不转到天京去。”
“很难办?”吴朝阳陪着笑脸试探道。
“老子要是能办得了这种事儿,还用在这里开小卖铺,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吴朝阳没有放弃,低头想了几秒钟说道:“蒋叔,您是老江州人,您办不到不代表您的亲戚朋友办不到,您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谁可能会有门路?”
“没有。”蒋文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吴朝阳继续追问道:“那你媳妇儿娘家呢?我记得春节期间,老板娘带着小咪去上半城看望外公外婆,刘嬢嬢家也是城里人,她家那边有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能找到门路?”
蒋文正斜眼看着吴朝阳,“你小子有完没完啊。”
吴朝阳恳求道:“蒋叔,摆脱您帮帮忙想想办法,那孩子很可怜,妈妈跟人跑了,爸爸在城里当棒棒,老家又没人看顾,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想到转学。”
“关我屁事。”蒋文正一脸的无所谓,“世上可怜人海了去了,老子还可怜呢,谁来帮帮我。”
吴朝阳心头发寒,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巷子里走去,嘴里嘀咕了一句,‘太冷血了。’
“给老子站住!你刚才说什么?”蒋文正气呼呼地质问。
吴朝阳停下脚步,回头冷冰冰地看着蒋文正,“你可以不帮忙,也可以说帮不上忙,但你不应该毫无所谓地说‘关你屁事’,作为人,连最基本的人心人性都没有,跟冷血动物有什么区别。”
蒋文正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特么的圣母婊,管闲事管到我身上来了......别走...给老子回来,把话说清楚,...你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