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白灵所提及的大气运，让我动作稍有停顿，我变换手势，拱手向吴道生问道：“吴先生，您无恙吧？”
我流露出关切的神色，吴道生脸上的皱纹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平静地回答：“无碍。”
所谓的大气运，意味着命不该绝。
若我强行取他性命，必将徒劳无功，反而给自己埋下祸根。
大气运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存在，天命难违，我再怎么努力，也绝不会有任何改变。
身为帝师，我对此更是深有体会。
那么，我所要做的，便是慢慢瓦解这种气运。比如我媳妇让我暗中在龙脉处放置龙鳞，便是一种夺取气运的手段。
吴道生走到柳无忌面前，领着他走向佛像后，两人交谈起来，具体内容我无从得知。
显然，吴道生布下了结界，防止外人窥听他们的对话。
他们足足谈了二十分钟。
当两人从佛像后走出时，柳无忌面露沮丧，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浑身都失去了活力。
柳无忌站在原地，招手示意：“柳明，柳辉，你们两人过来一下。”
柳明和柳辉，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走到柳无忌面前，一脸纯真地问道：“大伯，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眼皮微跳，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柳无忌眼角含泪，双手分别搭在他们的肩上，“孩子们，为了家族，你们需要做出一些牺牲。”
柳明揉了揉鼻子，斩钉截铁地说：“大伯，为了家族，我命都可以不要！”
而一旁的柳辉眼神闪烁，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推开柳无忌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大伯，你不会真的要牺牲我们吧？”
“我父亲早逝，你曾答应过我父亲要照顾我们的，如果你要牺牲族人，为什么不牺牲你家的孩子！”
柳辉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让在场的人都感到紧张，生怕引来外面的骷髅。
然而，更多的人则是害怕自己成为牺牲品，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柳辉。
我深吸一口气，所谓的家族，也不过是一群利益共同体，血缘关系，不过是一种表象。
“别废话了，还是我来吧。”
吴道生走了过去，那干枯的手掌张开，真气如旋风般涌动，将柳辉和柳明吸入掌心之中。
紧接着，便听到“噗”的一声，手指插入他们的脑袋，两人惊恐地哀嚎起来。
但他们的精气神却源源不断地涌入吴道生的体内，吴道生的身体就像被充了气一样，逐渐恢复了青春。
这种瞬间的变化，让我惊叹不已。
降天罪削弱了吴道生的生命力，但他却用类似魔功的方法重新恢复。
也就是说，吴道生其实早有准备。
即便我使用降天罪，他也有办法化解。
真是只老狐狸啊！
还好，我刚才没有轻举妄动。
“啪！”柳辉和柳明变成两具皮囊，摔落在地上，再无生机。
这一切不过短短几分钟，吴道生盘膝而坐，双手置于丹田处，白发渐渐转黑，待他睁开眼睛时。
他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对着地上的皮囊，轻轻弹了两指，那指尖的真气瞬间将皮囊烧成了灰烬。
“你们柳家的牺牲，我吴道生会铭记于心。”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吴道生看向柳无忌：“柳兄，让你的族人，去其他殿宇躲避吧。”
“我要与孙小友谈谈事情。”
柳无忌脸色阴沉，但还是点头同意了。他们带着家族仅剩的六人，离开了偏殿。
……
吴道生指了指对面，示意我也坐过去。
我依言坐下，吴道生问我：“我传授给你的念珠封身法，你学会了吗？”
我回答道：“学会了。”
吴道生从怀中取出两件物品放在地上，一件是龙骨，另一件是一串佛珠。
“龙骨给你，你应该能用它找到龙脉吧！”
我皱了皱眉，拿起龙骨问道：“这个皇宫真的有龙脉？”
吴道生肯定地回答：“有。”
“古代的帝师，就是为了斩断这皇宫的龙脉，才葬身于此。”
“我让你去找龙脉，是希望你解开龙脉上的诅咒，那样双生体就会分离，古代帝师的尸骸就不会再被耶律隆绪的鬼魂所控制。”
诅咒？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诅咒？我的先祖与耶律隆绪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
显然，吴道生比我了解得更多。
我想追问个究竟，但还是决定暂时跳过这个话题，“你有完整的计划吗？”
吴道生点了点头：“当然有，我会与你一同行动。那双生体通常呆在主殿，我会负责将他引开。”
“而你则进入主殿，用龙骨寻找龙脉。”
“这串佛珠，配合我传授给你的念珠封身法，可以在你遇到双生体时，为你争取一些时间。”
吴道生将佛珠递给我，我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佛力。
……
我和吴道生在偏殿休息了几个小时后。
我们没有带上柳家的任何人，便朝着主殿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穿过了许多走廊，也遇到了不少骷髅。但多亏了吴道生的障眼符。
这些骷髅都把我们当成了同类。
我这才明白，为何吴道生在被双生体追杀时，能够安然无恙。
很快，我们便抵达了主殿的墙垣。
那主殿的规模堪比一个足球场，大门敞开。在殿宇正门的上方坐着一个怪物，那怪物身高约有两米，后背缠绕着一个白色骷髅。
我心中一颤，这白色骷髅果然是我的先祖。
我和吴道生刚踏入院墙内，身上的障眼符便迅速燃烧起来，我们的身影随之暴露。
千米之外涌来一股阴冷的鬼气，正是那坐在大门上的怪物所散发出来的。
这怪物散发的气息让我仿佛置身于寒冬之中，浑身瑟瑟发抖。
我连忙运转体内真气进行抵挡。那怪物站了起来，张开大嘴咆哮起来。强大的声波瞬间让我头昏眼花。
“快躲开！”吴道生用手将我推开。
那怪物手中凝聚出一把长枪，朝着我们二人掷了过来。
嗖的一声，空气仿佛被挤压一般，那尖锐的长枪刺向我们二人之间的地面，瞬间炸开……
好凶残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