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沐又对永嘉帝道,“父皇,儿臣还在珠玉口中得知一件事。”

    “出发阳县之前,许清婉无意中捡到皇叔为儿臣批命的字条,便在去年春猎之时,策划了一场刺杀。”

    “她故意让自己中箭,伪装成救儿臣一命的假象,应了皇叔血光之灾的谶语。”

    永嘉帝立刻看向沈贵妃,毕竟关于皇兄批命之事,他是从沈贵妃这里得知的。

    沈贵妃完全不敢相信,错愕地看着许清婉。

    难道这件事,只是一场骗局,她根本就不是沐儿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是许清婉最后的底牌了,只要这张牌还在,她就不会死。

    可是现在,她最后的底牌没了。

    许清婉瘫在地上,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可能,那刺是死士,人都已经死了,表哥怎么会知道。

    她想不明白。

    永嘉帝怒声问道,“可有人证。”

    这件事他当时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骗了这么久,他很是恼怒。

    顾承沐对夜羽道,“带人证。”

    很快,夜羽就将人证带过来了,一个是许清婉现在的丫鬟绿屏,一个竟然是她爹许鹤鸣。

    两个都是许清婉亲密的人,竟然全都背叛她了。

    许清婉已经傻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两人跪地行礼之后,许鹤鸣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女儿。

    绿屏为了能活命,急急开口道,“禀陛下,小姐曾给了奴婢五百两银子,让奴婢去帮她找死士,至于做什么,奴婢不知。”

    “只是从他们的谈话中隐约听见,用兔叉箭,不致命,伤口小。

    “后来……”绿屏看了楚云汐一眼,“小姐还派人将太子妃骗出来,想要杀了她。”

    其实,绿屏说的是许清婉找男人,妄图玷污楚云汐这件事。

    但太子有言在先,不让她在众人面前提起此事,只说许清婉想要杀太子妃,免得有人猜忌太子妃的清白。

    许清婉听见这些话气得要死,疯癫骂道,“贱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我!”

    如果绿屏不说出来,这件事怕是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她会一直是表哥的命定之人,姨母也会一直护着她,无论犯多大的错都不会死!

    绿屏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珠玉姐姐跟了你六年,陪你从小一起长大。”

    “你轻易就将她推出去顶罪了不说,还不兑现承诺,奴婢不想跟着你这样背信弃义的主子,一错再错。”

    绿屏给永嘉帝磕头,“陛下,奴婢只是一介下人,小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不从的道理,还请陛下饶命啊。”

    太子说了,只要她在殿上将事情说出来,就能免下死罪。

    永嘉帝不想跟一介下人说话,问许鹤鸣。

    “许鹤鸣,你有什么话要说。”

    许鹤鸣又看了一眼许清婉,狠了狠心道,“小女那日,的确中的是伤害小的兔叉箭。”

    “但她为了让太子和沈贵妃内疚,便藏了一支伤害极大的三叉箭在身上……”

    他越说声音越小,“当时,微臣也是昏了头,帮小女把藏在身上的三叉箭拿了出去。”

    许鹤鸣一个头磕在地上,“臣教女无方,臣糊涂啊。”

    沈贵妃听完这些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血光之灾,命定之人。

    全都是许清婉一手策划的,她才是那个害她们母子不和的灾星!

    沈贵妃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扇了许清婉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