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裴静和这句话几乎是戳中了裴长奕的心坎,若是能抓住这幕后之人,永安王府在朝中的地位势必更盛。
“兄长来了皇都之后,可有建树?”裴静和问。
裴长奕挑眉看她,“说得自己好像多能干?”
“父王已经在挑选适合的人家,我到底是挣脱不了这宿命,可兄长还是能争一争的。”裴静和缓步上前,伸手摸上武器架上的长鞭,见过了好东西,如今这东西委实入不了她的眼。
裴长奕顿了顿,“你便是这般接受?”
“那能怎样,弑父杀兄,自己做主?”裴静和回头看他,冷不丁长鞭甩出。
说是迟那时快,裴长奕纵身一跃。
“小心!”叶枫心惊胆战。
这两兄妹不是没打过架,只是每次打架总不服输,除非有一人倒下,否则谁也不罢休,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叶枫和秋水就在边上站着,无一人敢上前拦阻,只面色凝重,各自惶惶不安。
“退步了!”裴长奕冷笑两声,口吻嘲讽。
裴静和长鞭一甩,却是不甘示弱,“不过刚开始,兄长未免太轻敌。”
兄妹二人,打起架来就铆足了劲。
后院的打斗声很快便吸引了府内众人的注意力,奴才们自然不敢上前,毕竟是主子的事儿,但是裴玄敬和裴竹音却可以看个热闹。
“父亲,这……”裴竹音吓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裴玄敬一脸的淡定,“莫忧,这兄妹二人惯来如此。”
“惯来如此?”裴竹音瞪大眼睛,“真打?”
裴玄敬负手而立,“本王领兵南疆,身为本王的儿女,自然应该文武悉备。”
话音刚落,他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瞥了裴竹音一眼。
裴竹音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愧之色,默默的垂下脑袋。
“那什么……”裴玄敬面色微恙,“你除外。”
裴竹音:“……”
说了还不如不说。
正前方,打得厉害。
兄妹二人不死不休,最后几乎杀红了眼。
“好了!”裴玄敬纵身一跃。
这事没人敢拦着,哪个奴才敢上去,都得掉脑袋,毕竟这兄妹二人干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前在南疆,一开始也有人拦着,但都血淋淋的倒下。
没人敢动主子,只能硬着头皮去接世子爷的刀子,郡主的鞭子,又是鞭子又是刀子,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裴玄敬出手,一边扣住一个,直接将两兄妹拦在左右两侧,“这不是南疆,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都给本王住手!”
刀剑和鞭子一起落地,噼里啪啦的。
“到底在闹什么?”裴玄敬沉着脸。
叶枫和秋水跪在边上,听得裴玄敬这话,慌忙就退了出去。
主子们说话,奴才岂敢在侧?
唯有裴竹音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想看热闹。
“说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裴玄敬松开手。
每次打架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已经很久没干过架了,此番一个两个都是面红耳赤的,一天天有使不完的牛劲。
“父王知道的,兄长瞧着聪明,实则粗心大条,很多事情若没有人提醒,怕是连他自己都无从察觉。”裴静和抹去额头的汗珠子,“我怕兄长后悔,这不……便小心提醒了几句。”
裴长奕静静的看着她撒谎,从小到大,她是张嘴就来,“臭毛病是一点都没改。”
“兄长说这话,可真是伤人心啊!”裴静和叹口气,“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裴长奕上去,冲着裴玄敬行礼,“父亲放心,兄妹切磋,没有什么大麻烦,不过是看她最近闲得慌,一刻都不着家,着实不成体统,干脆陪她玩玩!”
“着实不像话。”裴玄敬发话,“身为郡主到处疯,免不得叫人笑话,竹音的婚期将近,莫要再乱跑,安心留在府中等待。”
裴静和眉心狠狠一皱,“你们要圈禁我?”
“混账东西,能不能好好说话?家里忙成这样,你到处跑,也不见着搭把手。”裴玄敬略有些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如此这般,哪有郡主的姿态?如何是做长姐的模样?”
裴静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裴竹音,“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真是让人讨厌。”
“混账,胡言乱语什么?”裴玄敬训斥,“这两日好好留在府中,莫要再在外面乱窜。”
裴静和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不成器的东西!”裴玄敬转身离开,也不再追问兄妹二人真正的打架缘由,只是刚走出去没多远,他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冷不丁转头问了句,“听底下人说,你去库房挑了不少名贵药材,这是为何?哪儿不舒服吗?”
裴静和抬眸,“最近身子略有些疲乏,便想着去库房搜罗搜罗,说不定能炼出什么大补丸来,回头还能给兄长助助兴。”
“切。”裴长奕嗤之以鼻,“到了你嘴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谁信?”
撒谎也不打草稿!
“别胡闹!”裴玄敬瞧着她的确没什么事,便也没有深究。
只要人没事就好,永安王府的库房里,要什么没有?
何况,就算是现在没有,早晚也会有……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兄妹二人对视一眼。
“还要打吗?”裴长奕问。
裴静和翻个白眼,“我都因为兄长告状,被禁足了,还打什么?造父王的反,被父王赶出门去,你可就真的要得意了!我才不会平白便宜了别人。”
语罢,她将视线落在裴竹音身上。
裴竹音站在回廊里,见着二人投射而来的目光,旋即摆摆手,“你们打过了,就不能再打我了,我可不会功夫。”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废物。”
“兄长,姐姐,你们在说什么?”裴竹音巴巴的凑过来,“是在说我吗?”
下一刻,裴静和当即掉头离开。
裴长奕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
瞧着南辕北辙的二人,裴竹音站在原地发愣,“为何都不理我?”
“世子?”叶枫跟上。
裴长奕深吸一口气,边走边道,“沐浴更衣,本世子要出去一趟。”
“是!”叶枫颔首。
瞧着周遭的大红绸子,裴长奕皱了皱眉,只觉得这颜色可真碍眼,莫名叫人不喜。
“世子,那咱这是要去哪?”
“左相府!”
真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