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点,乔意也就没再计较。
陆凛节将周絮絮扶坐到椅子上,替她整理着衣裙,语气温柔宠溺:“你怎么出来了?”
“我担心你嘛。”周絮絮挽住陆凛节的手,靠在他怀里撒娇,“我听人说在医院看见你了,所以就跑过来啦。”
说完,她还挑衅的瞟了眼乔意,那眼神仿佛是在炫耀:看,凛节哥哥是爱我的。
乔意无视她,走过去,坐到床沿。
她伸手摸向乔父的额头,触碰到那些冰冷的管子,不禁有些发颤,嘴里嘀咕着:“爸爸,你千万别吓我。”
看着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周絮絮越发得意。
“呵,装得跟真的似的。”
听到这话,乔意猛地扭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她的眼底闪烁着寒芒,周絮絮莫名的有些胆怯,竟往后躲避了两分。
乔意站起来,逼近她:“你刚才说什么?”
周絮絮咽了口唾沫,“你、你凶什么凶。”
乔意扬高了声音:“我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
周絮絮硬着脖子顶撞回去。
看到这样一幕,陆凛节皱起眉,“乔意,你别太过分。”
乔意根本听不进他的警告,咬牙切齿的看着周絮絮。
周絮絮原本就心虚,此刻更加慌张,她不断地后退,“我就是说错了又怎么样,你活该被人骂,怪不得别人。”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震惊全场。
周絮絮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乔意,眼眶渐红,“你居然敢打我?!”
乔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镇定,“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周絮絮扬起手就要还回去,可是她刚举到半空中,便被陆凛节拦住。
“絮絮,算了。”他说道。
周絮絮委屈极了,哭着说:“凛节哥哥,她居然当着你的面打我,你不给我讨个公道,难道还要护着她?”
陆凛节沉默片刻,“我们先回去。”
乔父这样子,确实不适合闹,否则会影响医院的秩序。
周絮絮虽然不甘心,但是碍于陆凛节的身份,只能暂且忍耐下来。
离开重症监护室之前,陆凛节叫来了主治医生,让他好好注意病人的恢复情况,随时通知他。
“您放心吧。”医生恭敬的点头应下,“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陆凛节点点头,带着周絮絮离开了医院。
等他们离开之后,乔意心头泛上一股酸意,鼻尖微涩,泪水盈满眼眶,她却倔强的没让它落下来。
这时候,有人拿了瓶矿泉水递到她手边。
“喝点水吧。”
乔意抬起头,看到来人,顿时愣住了。
“贺松临……你怎么在这里?”
贺松临将纸巾递给她,“我联系不上你,找你朋友询问了你的位置,才赶过来找你的。”
乔意垂着脑袋,没吭声。
他看了她几秒钟,叹息道:“乔意,其实你不需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她如此憔悴狼狈,仿佛失魂落魄般毫无生机。
乔意没说话。
贺松临叹了口气,“你父亲的病一定能够治好的,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更何况之前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植物人也还是有康复的可能。”
乔意抬眸,怔怔地看着他:“植物人?”
贺松临嗯了一声:“医学界早就提出这方面设想了,现在国外已经有人在试验了。”
乔意呆滞了许久,终于缓慢的点了点头:“谢谢。”
贺松临笑了笑,转移话题:“今晚有个庆功宴,你陪我一起参加吧。”
庆功宴?
乔意有些疑惑,“什么庆功宴?”
贺松临解释道,“是我们集团举行的一个新项目,最近研究出了新型抗癌药,这个药效果非常好,现在已经申请专利了,市场销售量很好,特意举办了这个庆功宴,就是希望员工们高兴高兴。”
乔意恍惚间明白了过来,她迟疑道:“那……我就不用穿礼服吗?”
贺松临笑眯眯的看着她:“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不穿。”
乔意摇摇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我怕给集团丢脸。”
贺松临安慰她:“不用紧张,都是些熟悉的老板或者户,他们不会介意的。”
乔意有些犹豫,还是拒绝了。
贺松临劝说了一番,见她坚持不肯,只好作罢。
他送她去了附属酒店换了身舒适休闲的衣服,然后才带着她赴宴。
乔父还没醒过来,而且情况稳定,她留下来守夜也不合适,所以贺松临便先把她送过来了。
乔意跟着贺松临下车,正要和他道谢,却看到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轿车。
那辆车,是陆家的车。
乔意脚步顿了顿,她看了眼身旁的贺松临,他依旧是一副淡漠从容的表情,并未察觉异常。
他们俩走进大堂。
迎宾小姐热情的招呼:“贺总、乔小姐。”
贺松临轻描淡写的颔首:“夫人呢?”
“夫人刚刚还在这里等你们呢。”
贺松临挑眉:“哦?”
迎宾小姐微笑:“您上楼去吧,夫人在包厢等着你们。”
乔意跟着贺松临上楼,一想到要去见贺松临的母亲,心情有些复杂,既担忧又紧张。
她不禁在心底暗忖:他母亲不喜欢她怎么办?如果真的反感她,恐怕会立马让她滚蛋吧?
这样一想,心里忽然忐忑起来。
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五楼。
贺松临拉着她走向一扇雕花木门,敲了敲门,“妈,我们来了。”
乔意抿了抿唇,心跳越发快速。
门内传来女人冷漠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房门,入目是宽敞奢华的套房内部,装潢精美的壁炉散发着暖烘烘的光,沙发茶几皆是上等品牌,一眼扫过去价值连城,墙上挂着的油画也都是世间罕见的古董珍玩。
房内的装修与摆件,均显示着女主人优雅尊贵的身份,可惜她对这些东西似乎丝毫不感兴趣,整个人慵懒的倚靠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神色冷凝,浑身透着一股矜贵傲慢。
贺松临和乔意朝着沙发走去,贺松临坐下,乔意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