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予离开以后,厅里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顾母和顾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但是顾老爷子比她俩镇定许多。
顾母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口,“爸妈,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说都是我们亏欠了青予在先,你还让她为我们做事,不明显在难为人吗?!
既然把她当外人,那就一直当外人好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再重新招惹这个从小被我们丢到乡下的孩子,换谁也不高兴啊!怎么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是没有痛苦。”
缓了口气,她继续说:“就算你们不喜欢她,但也不用这样欺负她,她也有自尊,有骄傲的,你们这样,就算我想帮忙,也是有心而无力!虽然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从来没有去看望过她,但也不想害她被陆家人唾弃。”
“好了好了!”顾老太太连忙安慰顾老爷子,然后又冲着自己唯一的女儿道,“你也少说两句吧,你爸才被你家小女儿气到,你又来给你爸添堵。”
顾母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化为灰烬,她唉声叹气地说:“行吧,过两天我还要继续去环游世界,不管你们的事了,以后也别再找我劝青予了啊!好事找不到她,坏事却找她,我可不想再这样了。”
说完,她也不看顾老爷子铁青的面孔,径直离开。
顾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说道:“这个不孝女!”
“老头子,你先消消气,这件事不急,以后总能找到机会让青予帮我们。”
顾母离开后,厅内只剩下老两口暗暗生着闷气。
老两口本以为沈青予是个软柿子,谁知道她竟然如此油盐不进。
顾老爷子想了半晌,忽然开口:“不行,得尽快想法子把陆氏集团拿下,拖越久越不好控制。”
顾老夫人听他这样说,连忙拍着老伴的背部,柔声安抚,“行了,行了,等缓几天再说吧,身体最重要!”
顾老爷子想想也是,不由得点点头。
顾家人各自心怀鬼胎,谁都没有注意到二楼楼梯口的顾子嫣。
她将刚才沈青予说过的后半段的话,全都录了音,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卧室,她将录音点开,重头到尾听了一遍对话,确认没问题,才满意地点点头。
“老婆,你录他们的音做什么?”梁枫见到顾子嫣神秘的模样,不禁疑惑问道。
顾子嫣笑嘻嘻地将手机放进衣服兜,“没什么,我怕妹妹以后对顾家不利,就提前存好证据,防止她作恶。如果她要反过来和陆家对付顾家,这一小段对她不利的录音,说不定能帮我们挑拨离间呢。”
梁枫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的态度,很快转瞬即逝。他笑眯眯地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夸赞道:“还是你聪明!”
顾子嫣娇羞一笑,随后像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对了,你说爸妈要去环球旅行,我们也趁着天越来越冷,去最暖和的地方旅旅游,怎么样?”
“行啊,我正愁着怎么哄你高兴呢,你提议去玩,当然是好事。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你老公我没什么钱,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你别嫌气啊。”
顾子嫣一把搂住老公的脖子撒娇,“好啦,我知道,我们家的梁枫最实在了。肯定不让你出一分钱,我每月的生活费足够我们俩去玩很多地方了,你不用担心!”
梁枫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抱着妻子亲了一口。两人如同新婚日那样,渐渐腻歪了起来!
……
夜晚,陆家老宅。
沈青予跑到陆时心的房间,打了声招呼就去上班了。
由于她有陆时心帮忙打掩护,她出门也都是光明正大地出去,不再藏着捏着,一切都很顺利。
很快到达酒吧,在后台化了点淡妆,她就按时去到舞台上,唱起今天准备的第一首歌。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么疼。谁都别说,让我一个人躲一躲,你的承诺,我竟没怀疑过,反反覆覆,要不是当初的温柔……
很忧伤的旋律,让人忍不住落泪。
可惜,现在的沈青予,内心已经足够强大,感觉不到任何地悲伤。
只是,她唱着唱着,忽然想到了中午顾家人对她的态度,以及之前的不闻不问和最近莫名的算计,她的眼角竟不知不觉流出了一滴眼泪……
酒吧墙边一角的雅座里,陆时衍和赵天意正在举杯庆祝两人的副业收益再创新高。
“我就说嘛,阿衍你的能力非比寻常,每看中一个项目,去做投资总能赚个盆满钵满,这次的工程收尾,我昨天连夜算了下,已经达到了上百亿。还有其它产业加在一起,总收入已经是陆氏的十倍不止,牛啊你!”
陆时衍喝掉杯中的酒,淡淡说道:“没什么值得高兴的,离千亿首富的资产还远着呢。”
“嗨!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不是。”
赵天意说着,准备给两人倒上酒。
就在他拿酒瓶的时候,无意中将目光忽然落在舞台上的歌手身上,这么一瞥发现了她脸上的那几滴眼泪。
“咦,我家的歌手好像哭了,她不会有什么感情问题吧?然后借着这首悲伤的歌曲顺便流流眼泪,发泄一下?”
本来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的陆时衍,因为赵天意的话,顺势抬眸向台上看去,恰好看到台上歌手刚唱完一首歌曲,正低头抹眼泪的场景。
他突然一顿。
这抹泪的动作……怎么这么像沈青予?
他心中的想法刚升起,就立马否定了。两人的形象完全不同,一个温柔恬静,一个张扬明艳,风格差别巨大,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可是不对,这个动作简直和沈青予实在是太相似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眼神变得深邃了些许。
静静观察了许久,陆时衍确定不是同一人便收回视线。
或许是他想多了,世界上这么多人口,相似的人自然有很多……
“喂,阿衍,你干嘛呢?”
赵天意见他总是盯着台上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继续喝酒。”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酒桌上,却忍不住又看了几眼那边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