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许文哲在楼梯口来回踱步,焦急地等着屋内的人,见沈青予出来了,他连忙迎上去问,“少夫人怎么样?”
沈青予耸肩,摇摇头,无奈道:“我也被赶出来了。”
她抬眸,目光落向远方,心中有些酸涩。
“他很固执,不愿意听我说话。何况,他一直讨厌我,也是不争的事实。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少夫人……”
许文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这个像大姐姐一样的人的话,可是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他顿了顿,只能叹了口气。
“唉。”
他知道,自家少爷之所以这么排斥她,是因为从不和陌生人接触,每一个靠近的人都会引发少爷的暴脾气,所以少爷才会连着少夫人一起讨厌。
早知道他就不让少夫人过来劝导了。他以为少爷和少夫人一同郊游,而且还都一起回老宅,少夫人应该是少爷内心里特殊的存在。
没想到依然是不领情的局面。
许文哲想。
这下他知道了,少夫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少爷可有可无的人物罢了。
唉,难办!
沈青予低着头,似是自嘲的笑了下,然后转身往别墅外走去:“算了,我还是回去照顾奶奶吧。先生这里,有你费心了,小许。”
“哪的话,少夫人。”
许文哲跟在她身后,送她出院子大门,等她彻底离开,许文哲才折返回去。
陆时衍仍旧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刚才点燃又立即掐灭的烟,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表情冷凝。
听到脚步声,他才收回视线,看向许文哲,沉默片刻后淡淡吩咐,“看好它们,我出去办点事。”
说着,他换了外套便径直迈出了门。
“少爷……”许文哲欲言又止。
他怕自家少爷想不开,赶紧跟上追问,“您要去哪啊?”
“你别管。”简单利索的三个字之后,陆时衍消失在许文哲的眼皮底下。
许文哲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他从未见过少爷如此模样。
虽然陆时衍一向高傲冷峻、目中无人,甚至有些狂妄,但总归还是正常的。
他从未见过这般疯狂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一样。
陆时衍开车行驶至拳馆,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他迎着越下越大的雨水进入拳馆,径直来到擂台前站立。
陆时衍抬眸扫视拳击台,然后缓缓脱下外套露出精状的上半身。
接着,走上台从常驻拳击手的手上取过拳套,直接带在自己手上。
“哇,他戴了手套诶!好像要替打。”
“我还没见过这么酷的人呢,二话不说就上台!”
“咦,他不是‘陆哥’吗?!”
“对啊对啊……原来是个厉害角色,能做出不合常理的事也就正常了……”
台下,一众人围成一圈观战,议论纷纷。
有男有女,叽叽喳喳地声音越来越大!其中两位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更是跃跃欲试,看到传说中的厉害人物,便兴奋不已……
陆时衍戴上拳击手的手套后,慢条斯理地活动着筋骨。
这副模样,俨然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的架势。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吓到了,不敢有任何动作,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显示畏惧与害怕。
陆时衍冷冷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肆而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说:“来,你若能打赢我,送给你一千万;打成平手五百万;打不赢我也有一百万奖励,怎么样。”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哇,打赢打不赢都有额外的钱拿啊……”
“这条件也太诱人了!”
“……”
对方也明显感觉到今晚的比赛比以往都划算,立即惊喜得睁大了眼睛!他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上了台。
很快,两人在台上拼了命的攻击对方。
拳风凌冽而迅速。
陆时衍速度极快,力量强劲,几次险象环生,却总能险险躲过致命伤害。
台下的围观群众渐渐变得激动起来,一边倒的呼声愈演愈烈。
“加油啊!加油!”
陆时衍始终保持冷静,与对方缠斗许久。
当对方累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他猛地伸出手将人拎起,“坚持住,争取拿到一千万。”
那个人痛苦得脸色铁青,艰难地喘息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内心已经e了:我也想多拿点钱啊!可是你这位大佬太厉害了!我连平手都达不到,哪有赢你的能力……
陆时衍垂眸,俯视对方,眼底尽是失望:“你太差劲了。”
话落,对方猛地点头。
大哥你说的对,赶紧附送一百万,我好离开,不影响您找能人异士……
这时,陆时衍松开手,放他下去。
“谁要跟我打,加价。”他神色寡淡地朝众人喊道。
这种情形,没人敢挑衅,大家只好默不作声,渐渐地悻悻散了去。
陆时衍独自留在台上,望着大厅里闪烁的灯光,微微皱眉。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今天的事件——
狗子已经衰老,将要离他而去。
他的心情非常糟糕,烦躁而愤怒。
就在这时,台下忽然响起赵天意的声音:“阿衍。”
陆时衍转过身。
一米八六的高个儿,穿着黑白配的运动装,阳光帅气。
他走到陆时衍身旁,递了瓶矿泉水给他,“喝点吧。说说看,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还花钱找人打拳,你可真会做买卖!”
陆时衍接过水,拧开盖子仰脖子灌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肚腹,让他燥热烦闷的胸腔稍微舒服了些。
他看了赵天意一眼,叹口气,说:“你总算出现了。”
赵天意耸肩,摊手:“嗯哼,这么想找我打?”
“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将要死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的声音低哑。
赵天意怔住,看着他这幅颓丧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衍,这不像你。你应该是个充满斗志,且不在乎一切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命,为什么会因为生离死别这么沮丧。”
“我也希望是,可是,”陆时衍抬手揉了把额头,“我发觉,越是被温暖包围的人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指的是陆家长辈?还是你的那个夫人。对了,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