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婉音在孟贺洲的房里待了一晚上,不过,孟贺洲的节奏从来不会真的那么快。
有些事可以妥协纵容,但有些事得按着他自己的节奏。
只是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而已。
但,已经足够余婉音开心了。
余婉音晚上睡觉前时候不是特别安分,坐起来看他好几次,好像怕他是幻影,然后又牵他的手,直到感觉孟贺洲也握她了,才放心。
至少孟贺洲没有反悔。
余婉音睁开眼睛的时候,孟贺洲已经醒了,就坐在一旁看着她睡觉。
目光相对,余婉音这才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毕竟是头一回。
这是她第一次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能这样近距离清晰的看到孟贺洲,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知道,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们知道在一起了。
不是她不清醒,也不是孟贺洲喝多了。
他们在非常清醒理智的状态下,决定在一起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目光相对着好几秒,余婉音才赶紧坐直了起来,“你怎么不叫我?”
“你有什么要紧事要做吗?叫你做什么?”孟贺洲笑了笑,凑近她几分,我看你睡得太好了,没舍得叫醒你。”
此刻孟贺洲的气息很近,余婉音心脏跳动得快了几分。
以前的孟贺洲一直压抑着某种情绪,现在当他将那份隐藏在面具底下的真实情绪撕扯开来之后,一切都显得很外放。
余婉音甚至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都足以撩动自己的心。
“行了,既然醒了,那就起来洗洗,等会下去吃早餐吧。”
孟贺洲手抬起几分,手掌贴在她的头顶上,像抚摸只小猫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余婉音点头,下床进浴室的时候,还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感觉过于美好的时候,她反而会越发的小心翼翼,总要试图去感受孟贺洲是真的,不然总担心什么时候他突然又会消失,怕自己会在某个时间突然醒过来,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想象,或者是自己做的梦。
所幸从浴室洗漱出来,孟贺洲还在房间里,而且墙角放了余婉音的行李箱。
她有些诧异望向孟贺洲,孟贺洲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让郑铠从你之前住的房间拿过来的。”
余婉音看了看行李箱,又将目光望向孟贺洲的脸,有些欲言又止。
孟贺洲能看懂她此刻的情绪,不等开口问,便自己笑了笑,“他没关系。”
昨天晚上孟贺洲说过,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郑铠亲自将她的行李箱送过来,也就意味着郑铠是知道她昨天晚上在这过了夜的。
不过听孟贺洲这么说,余婉音了然点了点头,看来他只是不想让姓孟的和姓贺的知道。
倒也不难理解,他这个人本来就怕麻烦,他们在一起这件事情,若是让过多的人知道了,光是去解释和那些七嘴八舌就能将他烦死。
两个人一块下楼吃的早餐,从出房门的时候,甚至进电梯的时候,再到进到酒店的自助早餐厅,孟贺洲一直都牵着余婉音的手。
他们像是所有普通的热恋情侣一般。
陌生的地方有陌生地方的好,在这里,至少他们能够肆无忌惮地敞开心扉,不用担心,会有过多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不用担心会有不应该的人碰见他们这样的亲密模样。
吃完早餐之后,余婉音才后知后觉问郑铠去哪了。
“他等一下会过来的”,孟贺洲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语气都很淡定,好像所有的事情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余婉音点头,便也就没再多问,她无条件的相信孟贺洲。
她相信孟贺洲拒绝或接受,爱她或不爱她,都有他自己的原由,她能做的就只是听从。
两个人吃完早餐又回了房间,在房间又呆了大半个小时之后,郑铠才出现,不过他并没有进房间,只是在门口跟孟贺洲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孟贺洲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手里拿了东西,是一张照片。
他将照片递到余婉音面前的时候,低声开了口,“我今天得回去,不能在这停留太多,还有很多事情没办完,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回去,以前太多的事情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这个够了吗?”
余婉音垂眸看着递到面前的照片,接过的时候,手甚至都有些颤抖。
她不知道孟贺洲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孟贺洲查到和拿到那么多东西,自己灰头土脸没日没夜的翻了好几天,只找到了一张模糊照片而已。
可孟贺洲给她的不仅是照片,也是一个答案。
那是她母亲怀孕时候的照片,照片上也有余峰。那个时候余峰就已经陪在她身边了。
也许她的母亲跟孟德之间确实存在着情感上的牵绊和纠缠,但余峰一直都存在,这个结果对余婉音来说已经足够了。
余婉音低头细细的看了照片好大一会儿,然后才抬眸又再次的看向孟贺洲。
孟贺洲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张开了自己的手臂。
余婉音应往前两步,然后抱住了他,“我跟你一块回去。”
孟贺洲抱着她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又闭了闭眼睛,最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余婉音能够开心就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这个世界上的是非对错,其实不那么重要,自己喜欢的人能够无忧快乐,这已经是一件很难得并且珍贵的事情。
很多人穷其一生,要的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希望自己所爱之人能够幸福快乐。
将行李收拾过后,余婉音就真的跟着孟贺洲一起回去了。
不管回去之后怎么样,余婉音都无所畏惧。
因为现在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不同,余婉音觉得自己好像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期待。
期待他们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
孟贺洲也很喜欢她,这个答案和认知已经足够她不管在哪里,不管在做什么,内心都是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