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辰虽然之前也抽烟，但是不至于如此不节制。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似乎有什么难以疏解的心事，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不过宋慕辰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想法更是高深莫测。
哪怕是周助理这种日日与他相伴的人，都不敢随意去揣度。
就好比前些日子，总裁突然交给他一个工作，让她每天中午给一个乐团定鸡汤，还要求人手一份。
一开始他完全不明所以，直到后来，他得知姜吟在那个乐团里，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点总裁的心思。
不过，明白归明白，却不能表现出来。
最难的其实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怎么样才能不让总裁看出来他明白，又不觉得他傻，这可并不容易。
好在，宋慕辰在交代完这件事后，就没再提过。
周助理只管按他交代地去做，不该他问的，他绝不会多问一句。
这也是宋慕辰一直很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见宋慕辰似乎不是很想提这件事，周助理便将每天点餐的小票夹在送给她的文件夹里，算是汇报了工作。
宋慕辰每次都只是瞄一眼，然后便将小票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但是，宋慕辰除了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外，倒是从来没说过什么，算是默许了他这样的汇报方式。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吧，某天宋慕辰再次将文件夹里的小票纸丢掉后，忽然开了口，看似很无意地说了一句。
“工作的地方，天天出现外卖的小票单，多少有些不像话，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了，知道了吗？”
周助理愣怔了一下，看着正坐在办公桌后埋头看着文件的宋慕辰，恍然间好像悟到了点什么。
总裁的意思，应该是说，从现在开始，可以停掉外卖，不需要再送过去了吧？
他点点头，恭敬地‘认错’。
“我知道了，抱歉宋总，是我工作的失误，之后不会了，您放心，我等下就去处理。”
宋慕辰没反驳，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然而他的心思，也全然没在面前的文件上。
已经一个多月了，她的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总是不管不顾，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判断，冲动之下说出一些伤人的话来。
等事后冷静下来，理智回归，真实的情感和判断才会渐渐重新浮现。
宋慕辰和姜吟之间所经历的，是整整三年的时光，不是三个月，更不是三天。
他不是傻子，不至于三年的时光还看不清一个人的本质。
倘若姜吟的人品真的如此不堪，他断然不会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么久。
既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相信，她是那种会随随便便跟其他人发生关系的人呢。
那天他突然得知，她做了流产，事情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的情绪不可能不波动。
他原本只是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他的。
可她甚至连为自己澄清和辩解都没有，反倒故意说出那些话来气他，让他如何不气愤不恼火。
那天从宴会离开之后，他的心里一直就躁郁难安。
不管是工作还是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会不可抑制地想起她决绝的目光，还有那个已经离开的孩子。
说实话，孩子对于宋慕辰来说，本是一件让他觉得很遥远的事情。
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更加没有想过会跟姜吟有了孩子。
他在这段时间里，也问过自己，倘若在她刚刚怀孕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他会不会让姜吟将孩子生下来呢？
可宋慕辰发现，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
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姜吟，这是事实，他承认。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在外面养个私生子，似乎也不太可能，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他偏偏就是无法肯定地说，他不会要这个孩子。
如今的事实是，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孩子已经不在了，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已经既成事实的结果。
他不需要去纠结去矛盾去选择了，对于他来说，其实是省略掉了很多烦恼，按理说，他该感到高兴才对。
可是，宋慕辰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