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王妃说得都对,但以后最好是说明白点,我们也知道王妃并不善言辞,不会多想,可外人听了,恐怕会误会您对后位有所企图。”
楚王妃坐立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那两位姑娘还是留在了文轩侯府,只是从原来打算的侍妾变成了丫鬟。
楚王妃走这一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绛莺看着莫雨薇这模样,心中疑惑更重。
全然不像重病缠身的人,且心思缜密,连楚王妃都不是对手。
难道这其中还有猫腻?
正想得出神,莫雨薇突然出声道:“绛莺,今日多亏你帮扶,这楚王妃真是难缠。”
言罢,嘴角勾起,那眼神活脱脱的毒蛇看到了猎物。
绛莺后背一凉,如若她真是装的,那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夫人气了,是绛莺该做的。”
莫雨薇似乎并不怕她看出来,可面上还是得装下去。
“不管怎么说,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身体不便,就不多留你了,回头会有人把东西送到你的院子里。”
这话里话外,绛莺听出了送的味道。
绛莺不再多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果然,下午就有两大盘珍贵的礼物送上门,件件都是值钱货。
这新主母将面上做得极好,挑不出半点毛病,绛莺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安兰的大日子逼近,绛莺被两边的事宜拉扯得团团转,实在是难以兼顾。
“你现在怀着孩子,最该做的是多休息,福贵哥和我都只是寻常百姓,婚事简单就好,不用你劳心劳力的。”
见绛莺每日晨昏颠倒,吐得昏天黑地,安兰心疼不已,可绛莺那股倔强劲儿上来,谁也拦不住。
这是安兰一生中的大事,婚礼过后,两人便难再如现在这般亲密无间,绛莺只想把每个细节做到极致。
多年的仇恨支撑着绛莺前行,安兰深知劝不动,只好默默离开。
那晚,绛莺闲来无事,叫来为安兰缝制嫁衣的那位嬷嬷,一件件细看那些红嫁衣,心头免不了几分寂寥。
两次,站在林鸿涛身旁的全都不是她。
林鸿涛不知何时出现在绛莺背后,见他如此专注,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夜已深,你先休息吧,我了解你和安兰的情谊深厚,安兰的嫁妆,我也从私库里拿出一份添上。”
安兰感激地向林鸿涛点头致意后,绛莺便随他一道完成了睡前的洗漱,俩人一同躺上了床。
然而这一晚,绛莺却辗转难眠,脑海中翻涌着连日来的重重思绪。
新夫人进门,皇宫动荡,她害怕会有不测,将安兰早日嫁出去,她也省了一桩心事,跟在她身边太危险了。
绛莺睁开眼,只见林鸿涛已整装待发,出门前往早朝。
察觉到绛莺醒来,林鸿涛叮咛道:“往后户部的尚书府来人,就别再见了”
而当天下午,正如预期,门房传来消息:
“夫人、二小姐,门房说户部尚书的夫人正在门外求见。”
绛莺立即将林鸿涛早晨的指示转达给了新进门的夫人,并冷静询问:“义辰那里有什么动静?”
“据说今天早朝时,世子带领群臣弹劾户部尚书,指控他私盐买卖,现在已被收押入狱了。”
明白了户部尚书的夫人来访的意图,绛莺与新夫人简单商议后,迅速作出了布置:
“安瑶,你亲自过去,从大门走。如果户部尚书夫人问起,就告诉她世子新夫人突然身体不适,正在寻医问药,无暇相见。”
绛莺深知留有余地的重要性,以防未来可能的变故。
安瑶领命后即刻行动,据说户部尚书的夫人等了一整天才离去。
绛莺这边也没闲着,虽未直接露面,却安排了椅子和丰盛的招待。
私盐一案的波及范围不断扩大,门前请求接见的人愈发的多,连楚王也渐渐被卷入其中。
坊间开始流传不实谣言,称文轩侯府跟户部尚书结怨已久,甚至捏造文轩侯府谋害忠良之说。
绛莺一听便知谣言背后推手为何人。
但此类是非,非几句辩解所能澄清,必须有更吸引公众注意力的话题转移焦点。
于是,绛莺策划了一些关于楚王府内部夸张而不失真实的趣闻,特别是关于三公子沉迷烟花柳巷的故事,迅速传播开来。
这些风月韵事最易引发人们讨论,楚王三公子的诸多风流债在绛莺的推动下,引得众多女子纷纷现身指证。
这段时日,楚王一族本就备受瞩目,此番风波更令楚王被皇帝召入宫中严词训斥。
京城内风传,楚王返回王府的那天,险些因怒而重惩了三公子。
绛莺其实并不在意那些纷纷扰扰,只清楚从那以后,文轩侯府的闲言碎语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她也能安安稳稳地料理安兰的婚事了。
安兰的名字,连同她的自由,一同锁在了符婉容那份未曾随主人而去的嫁妆清单里。
绛莺很少去触碰那些,而这次,为了安兰,她甘愿背负骂名,硬是从中抽出那份象征束缚的契约,让安兰得以解脱,飞向自由的天空。
出嫁那日,安兰走的是侯府不起眼的偏门,陪同她离开的,包括绛莺的母亲与姐姐。
绛莺目送安兰踏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