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觉得可能有误会,若能像今天这样安排我和他相见,也许……也许能促成好事。还望母亲可以成全。”面对嫡母的不悦,林卿月仍坚持说完,恭敬行礼。
“行,那我给你们安排见个面。”侯夫人的嘴角挂着微笑,随即转身离去了。
一踏出兰百院,她对着身旁的胡嬷嬷低语:“她的眼光可真是高得可以。”
胡嬷嬷压低声音回应:“夫人原本是一片好意,想给她找个好归宿,她倒好,一门心思往高处爬。夫人就别拦着了,叫她自己撞南墙去,免得以后埋怨是您挡了道。”
“我明白。”侯夫人缓缓呼出一口气,步伐坚定地向前行去。
归途的马车上,魏夫人问起魏明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林家二小姐,让她不悦。
“她打听我家人的差事,还问我的官职,我都如实回答了,她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想必是嫌弃咱俩家不般配。”魏明泽失落地说。
“哼,原来是这样。既然人家瞧不上自家门户,那么你也该放手了。京城那么多优秀的青年,你又是年轻有为,咱们另觅良缘便是。”魏夫人不满地说着。
魏明泽原本在宴会上对林卿月动了心,今天却被浇了一盆冷水,此后便不再提及此事,只是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愈发勤奋。
年关将近,绛莺这日向莫雨薇请了假,前往清苒新购置的宅院寻找沈无忧。
绛莺让沈无忧带上了护院王四,二人便出门了。
马车停在琴台街一家饭馆前。
绛莺仰头看了看太阳,时候还早,干脆带着沈无忧走进饭馆,点了一桌饭菜。
“今天我们一块儿吃吧。”绛莺笑道。
王四憨憨地笑了:“不用,奴才等会儿吃点剩菜就好。”
“哎,今天不分主仆,都坐下一起吃。”绛莺也邀请安瑶一同用餐。
就这样,四个人围坐一桌,共享了一顿饭。
绛莺再次望向日头,对沈无忧说:“我还约了个朋友,你去路边稍微迎迎她。对了,路上小心马车,别让惊马那类的伤着你。”
沈无忧听了这话,深深凝视着姐姐。
他忽然记起,姐姐曾教他如何应对惊马,说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难道就是今天?
沈无忧严肃地点了下头,领着王四下了楼,立在饭馆外的街道边。
绛莺表面平静地品着茶,内心却如同鼓点般不安。
惊马失控可是危险之事。
只愿老天保佑,只希望弟弟千万别出意外。
不久,一辆马车忽的从街角飞驰而来。
那马似乎发了狂,向前狂奔。
行人纷纷躲避。
车夫显然是吓坏了,拼命拉着缰绳,马儿因疼痛愈发狂躁,竟将车夫甩落……
说话间,沈无忧一个箭步窜出,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前,一手稳稳抓牢缰绳,另一脚灵巧一蹬,身形轻盈跃上马背。
王四瞧见小主子已然上马,连忙跟上步伐,纵身一跃进入马车,忙活着安慰车内受到惊吓的乘。
沈无忧先是温柔地摩挲了下马颈部隆起处,仿佛与马儿低语,随即他用力扯紧一侧缰绳,整个身体往后大幅度倾斜,几乎与马背平行。
这一拉扯迫使马头偏向一侧,心急如焚的马儿急于奔腾却视野受限,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待到沈无忧坐姿稳固,他又猛然拉动另一侧缰绳,马头再次急转,这次更是举步维艰。
紧跟着,他双绳并举,发出停止的信号,那马儿仿佛接到军令,戛然止步。
沈无忧匆忙将骏马栓至道旁老树,三步并两步来到马车旁,查看车内状况。
马车中端坐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虽然脸色因刚才的惊魂未定显得略显苍白,但眼神中透露出不凡的沉稳。
老者缓缓下车,目光中满是诧异与敬佩,对着沈无忧拱手问道:“老朽斗胆,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老前辈言重了,晚辈沈无忧是也。”沈无忧恭敬回应。
“小小的年纪,没想到不仅胆识过人,竟还精通驯马之术,不知道阁下是哪位武林高手的后裔?”老者满脸赞许,眼光灼灼。
“家中经营一间卤肉店,而我,则是在林家武馆习武。”沈无忧实话实说。
“林家武馆?难怪少年英雄,今日若非阁下仗义援手,老朽这条命恐难保全。”
老者捋须微笑,解下腰间一枚温润的玉佩递来,“在下袁凌云,此佩权当谢礼,日后定登门重谢。”
“您是当朝首辅袁大人?”沈无忧惊愕不已,眼前这位可是帝师级的人物!
“正是老朽。本欲访友归途,不料座驾受惊。”袁凌云解释道。
“此等微薄之力,不足挂齿,能为大人效劳,乃晚辈之荣。”沈无忧深深一揖,婉拒谢礼。
袁凌云眼中的赞许更甚,对这不图回报的孩子充满好奇与欣赏。
“请务必收下,赏赐岂能不受。”袁凌云执意将玉佩塞入沈无忧手中。
此刻,绛莺赶到,气喘吁吁,拉着沈无忧左看右看:“你没有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