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公孙倾轻叹口气,道:“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我只是想平安的活下去,之前做了这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能破局,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担心事成之后,我会对你动手吗?”
杨天盯着公孙倾的眼睛,轻声问道:“毕竟到了那时,你就是唯一的证人了。”
“呵呵。”公孙倾闻言轻笑,用纤纤玉手撑着下巴看向杨天,开口道:“杨天,你会那么蠢吗?”
“嗯?”
杨天有些不明所以。
他问的问题都很直接,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把话都说开,让公孙倾不要心存顾忌。
但公孙倾的反问,他还真没反应过来。
“你如果对我动手,那就是自己推翻了一切。”
公孙倾道:“到时你就算是真的,也变成假的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和你解释?”
“呵。”杨天闻言,咧嘴一笑,道:“的确。”
“那此事,就暂且定下了。”
杨天话锋一转,道:“你我已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后我的想法计策,都会和你说的。”
“好。”
公孙倾点点头,且见杨天探过头来,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忽的一愣。
“既已如此,我们这戏,之后就别演了吧?”
杨天炽热的双目看着公孙倾,让她的脸腾的红了。
她下意识的将被子抱在怀里,往后退了半步,口中惊道:“你,你要干嘛?”
杨天见状,哈哈一笑,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而是缓缓起身,口中道。
“我召集了京师的勋贵来宫中赴宴,如果所料不错,之后就会有人安耐不住了。”
“你可以写信告诉公孙陌,让他有所准备。”
“必要的时候,我会立刻启用他,让他节制巡城兵马司。”
说着,杨天撩开床帘,起身而去。
公孙倾看着杨天离去的背影,忽然感觉空落落的。
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喃喃:找我,你就只会说这些事吗?
为什么不和我说些儿女情长的话……
……
一夜无话。
翌日,宫闱,两仪殿。
两仪殿中摆满了方桌,殿宇点缀典雅大气,数十个宫人前后忙碌,往方桌上放置必要物品。
今日,是皇帝陛下宴请乾元勋贵的日子,虽是私宴,但因皇帝宴请,也甚是隆重。
很多勋贵子弟很早就来了,但还未到开宴的时辰,值得在大殿之外汇聚。
两仪殿外有一排平房,那是平日宫闱侍卫的居所,此时却被临时征召,供勋贵子弟们落脚用。
此时,房间中挤满了人,各勋贵家子嗣悉数到场,问候寒暄之声不绝于耳。
“常哥。”
常必安正坐在一间平房外,双手拢袖,看着不远处的宫墙发愣,一个声音忽的传来,他微微抬头。
看到眼前这人,常必安面露笑意,立刻起身拱手道:“陈老弟。”
来人陈平,京师巡抚司副都统,年岁比常必安稍小,亦是勋贵子嗣。
“常哥怎的一个人在这闷坐?”
陈平朝常必安拱手抱拳,随即上前几步,走到他身旁坐下,笑问道:“你那几个跟班呢,怎的不见人?”
张真几人之前一直都跟在欧阳荣和常必安身后,几乎和他们形影不离。
不过今日他们另外有事,没和常必安坐在一处罢了。
“呵。”
常必安咧嘴,笑道:“荣哥儿没了,他们还跟着我作甚?”
“我又不能带他们赚银子。”
“常哥说的哪里话。”
陈平笑道:“他们不跟着你,那是他们鼠目寸光。”
“老弟看来,常哥的本事可比欧阳荣强多的了。”
“他是靠祖辈荣光才做了巡城兵马司的统领,常哥你不一样,你这个宣抚司的掌事,可是靠你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
“宣抚司。”常必安苦笑一下,压低声音道:“清水衙门罢了,没什么可夸耀的。”
“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谁又不会高看我一眼。”
陈平没接话,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把瓜子,递给常必安一些,又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一边嚼一边问道:“欧阳荣下来了,常哥就没打算活动活动,往上提提?”
常必安吃着瓜子,开始琢磨陈平的话,开口道:“现在多事之秋,不敢乱动呢。”
“嗨,你是说陛下整治巡城兵马司的事吧?”
陈平笑道:“这事我知道,其中有些事也涉及巡抚司衙门了,稽查院还来找我问过话呢。”
“没大事。”
陈平往嘴里扔了一颗瓜子,又笑道:“陛下这次是敲山震虎,雷声大雨点小。”
“查了巡城兵马司,也没让人去家里抓欧阳荣,谁承想他胆子这么小,居然就给吓死了。”
“不瞒常哥,巡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空出来了,弟弟我正想办法运作呢。”
常必安闻言一怔,立刻问道:“老弟你寻的哪家门路?”
“梁王殿下呗。”
陈平咧嘴一笑,道:“不过梁王殿下现在被禁足在家,很多事也说不上话。”
“我找常哥,其实是有事想求呢。”
“老弟,这么说哥哥可就要怪你了。”
常必安一拉脸,沉声道:“你我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常必安自然知道陈平想说什么。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巡城兵马司指挥使落到谁头上,常必安根本不关心,他此时只关心梁王能不能被解除禁足。
如果解了,他们的计划才能实施。
当然,陈平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什么雷声大雨点小,皇帝陛下既然查了,欧阳荣都死了,那就一定会有个交代,绝不可能就这么什么也不提的过去了。
“嘿。”
陈平咧嘴一笑,道:“其实也不是啥大事。”
“一会赴宴的时候,如果陛下高兴,我打算求陛下放梁王殿下出来。”
“到时候,还请常哥帮着美言几句啊。”
“就这事啊,简单简单。”
常必安笑道:“梁王殿下犯的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估计陛下就等着别人求情,好借坡下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