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基本已经说完了,杨天眯着眼睛看着文武百官,轻声道。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见无人说话,杨天直接起身,转身迈步而去。
“恭送陛下!”
下方百官齐齐跪拜,待皇帝走了之后才缓缓起身,此时,每个官员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他们已经意识到要变天了,或者说已经变天了。
皇城内发生了叛乱之事,皇帝立刻抓住河西勋贵的小辫子,以雷霆手段惩治,不光肢解了巡城兵马司,也把整个勋贵集团吓的够呛。
加上梁王低头,之后河西勋贵集团只能以皇帝马首是瞻,甚至战战兢兢。
至于新成立的暗查司和青衣卫,诸多官员还不知道皇帝成立这两个衙门的具体用意,但有一点很明显,皇帝的下一步动作,一定是朝官僚系统开刀。
而他们这些上朝的文官,必会首当其冲。
下朝之后,百官向宫外而去,各个忧心忡忡。
现在赵空昊不在京师,他们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其他几部的尚书也根本指望不上。
吏部尚书许文才是皇帝钦点的,已然不可能和首辅一条心。
户部尚书蒋高悟年迈,基本不负责具体事务,平日也是装聋作哑,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剩下的兵部,礼部,工部,刑部四位尚书和各部侍郎更是靠不上,他们还指望赵空昊出主意呢。
再说,单以当前朝政而言,这四部并非首要,皇帝即便要整顿吏治,也一定先从户部和吏部开始。
皇城之外,各官员三三两两的做马车离开,有的官员光明正大的邀请他人饮酒聊天,有的则暗中聚集,商讨之后的对策。
至于武臣,他们心中的惶恐比文官集团更甚,此次杨天拿勋贵武臣开刀,他们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杨天雷厉风行,两天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根本都来不及反应。
那些被判重罪的勋贵家族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在出事的第一时间便被控制了。
至于后面出发的那些勋贵家族,现在却是对杨天感恩戴德,心中已没了半分不敬之心。
此时心中最忐忑的,就剩下那些和此事完全没有牵扯的功勋家族了。
但要说完全没有牵扯也不尽然,巡城兵马司欧阳荣做的事情他们的子嗣平日也会做,只是做的没那么恶劣,暂时还没被皇帝盯上罢了。
但只要皇帝想查他们,拿到罪证还不简单?
故此,下朝之后,立刻就有人向上递了折子,请求单独面圣。
杨天并未直接返回御书房,而是迈步进入了太极殿后的小书房。
这里的小书房是皇帝上朝和下朝时休息用的房间,房间并不大,但布置典雅。
杨天迈步进入,身边的小太监立刻奉上温茶,他拿起茶盏刚喝了一口,小顺子便快步进来,低声道。
“陛下,侍卫统领李振,青衣卫指挥使贺知章,暗查司指挥使燕国荣,五军营统领姜文山,户部郎中吴晋云求见。”
“呵,他们来的到快。”
杨天轻笑一下,将茶盏放在桌子上,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遵旨。”
小顺子转身下去,杨天看了何知一眼,何知立刻会意,吩咐下面人搬了级五个凳子放在一侧,自己则带着其他宫人站在了门口。
很快,上述五人进入小书房,跪地叩首道。
“叩见陛下。”
“好了,起来。”
杨天摆摆手:“私下不用那么大规矩,都坐下说话。”
“谢陛下。”
五人缓缓起身,纷纷落座。
杨天看向姜文山,对方一直微微垂首,坐次也在前面四人之后,他这个功勋老将,感觉比这三个年轻人还要腼腆些。
杨天并未立刻和姜文山说话,而是看向另外几人,问道。
“你们找朕,是想问问后面的章程?”
其他三人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只有李振起身,拱手抱拳道。
“陛下,臣尊执意,已将您的贴身侍卫细细盘查了一遍,侍卫处共有侍卫三百三十人,刨除罪大恶极之人外,臣还查出部分宵小之辈,平日和宫中宫人相互串联,向外输送消息。”
“臣已将这些人扣住,共有七十三人,烦请陛下处置。”
“交给稽查院和大理寺吧。”
杨天伸手,捏了捏鼻梁。
他身边的贴身侍卫有问题他是早就心知肚明的,但一下查出了这么多人,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要知道,能做皇帝贴身侍卫的可都不是平头百姓,这些人全都是功勋之后,祖上要么出过公爵,要么出过侯爵,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人。
况且,做皇帝的贴身侍卫乃是殊荣,天天见皇帝,一旦被皇帝看上,那就是飞黄腾达。
杨天实在是想不到,这些人究竟是脑子不够用还是飞扬跋扈习惯了,居然敢做这种事。
这些事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实际却影响极大,往大了说,那是窥伺君父,说他们谋反的都不为过。
“传朕口谕,这件事不要大肆宣扬,他们询问好罪证之后交由刑部处理,不要牵扯太多人。”
“臣遵旨。”
李振立刻拱手,又道:“陛下,侍卫处人员空缺,您看……”
“有正选拔和考核的人,快些通过,补充上来。”
杨天道:“现在朕身边都是御林军,他们都是军人不是护卫,总做这些事,本末倒置了。”
“臣遵旨。”
李振微微躬身,不再言语。
此次朝会上,杨天破格提拔了三个人,唯独没说他李振,但李振心中却无半分气恼。
原因也很简单,侍卫所统领的官位看起来没什么,不过是个四品武官,但却负责皇帝的安全,日日能见到帝王,不说尊荣是别的部门无法相比的,单是今后的晋升之路,就能让人眼红。
侍卫所统领是皇帝的绝对心腹,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故此李振根本不急,老老实实把当前的差事做好,伺候好万岁爷,之后必是飞黄腾达。
“对于新衙门的事,你们两个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