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良的请求,朱元璋心中暗叹。
“这个陈良,即便能言善辩,胸有国策,却还是太年轻。”
对此,朱元璋当即皱眉道:“兹事体大,若有冤情,咱会派人去调查。”
“你这些日子,就留在朝中做好你御史的本分吧。”
见朱元璋回绝,众人心中暗舒一口气。
“陛下圣明,不然还真得被他把大明朝搅的天翻地覆。”
“这个陈良不安好心,一心想着把我们南方集团给推倒。”
“也不想想陛下是哪里人,以为自己进献了国策就了不得了。”
“如此,陛下只会对他愈发疑心,这个陈良,说到底还是太嫩了。”
见朱元璋回绝,陈良眉头紧皱,随即微微叹息一声。
“臣遵旨。”
随后,朱元璋转而看向周忱。
“周忱,你身为江南巡抚,在任属地却发生这么大的事。”
“下属贪墨,你竟然毫不知情,若非陈良,你那里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问题!”
“那些老百姓遭了灾,吃不饱饭,那是会遭反的!”
“咱治你个失察之罪,你若有冤情,可上奏朝廷。”
闻言,周忱当即叩首道:“臣谢恩。”
见状,朱元璋大手一挥。
“行了,都散朝吧。”
众人一个个唯唯诺诺,纷纷退了下去。
散朝之后,陈良等人重回翰林院。
“啧啧啧,遭了这么久的罪,好歹是回来了!”
“哎,得亏我们在江南治好了水患,剩下的只需要他们当地的官员处理好工作就没事了。”
“只是可惜,下去了这么多长时间,一点功劳都没有得到。”
说话间,众人纷纷看向陈良。
“哎,要不是某人自以为是,结果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不然我们即便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啊。”
“就是,我们好歹下去累了这么久,甚至连排水渠都是我们亲自挖的。”
“结果回到朝廷,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说,还差点被治了罪。”
众人一阵阴阳怪气,话里话外都在暗指陈良。
对此,陈良只是默不作声,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一旁韩克忠等人看不过去了,纷纷开口道:“你们有功?你们有什么功?”
“这治水的方案还是陈良提出来的,就靠你们,neng疏通城里的积水吗?”
“就是,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下去死了这么多条人命,没看那周巡抚都被治罪了?”
“我们还能安然无恙回到翰林院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还在这嚼舌根,要是你们来处理,陛下非得全把你们给砍了!”
闻言,宋琮等人也不看示弱。
“呵呵,砍我们的头?”
“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是陈良硬要下去的吧?”
“如果不是他,我们根本就不用下江南,还摊上这档子事。”
“老老实实待在翰林院多好?这下去提心吊胆的。”
“还差点把命给丢了,怎么,还要我们感谢陈良?”
“你们!”
此话一出,韩克忠等人顿时一阵语塞。
对方说的不错,他们此行下去没有得到什么不说,还差点把命给丢了。
若是留在翰林院,安安稳稳,时间长了在翰林院也是真的没有功劳有苦劳。
现在他们这一趟下去,搞不好以后还会影响升职。
想到这,韩克忠等人也摇了摇头。
见状,陈良拱手道:“各位,此次下去无功,皆因我办事不力。”
“但我等在江南毕竟处理好了水患,即便无功,江南的百姓也记得我们的好。”
“再怎么说,也是为江南做了件好事。”
见状,宋琮冷哼一声,一旁南方官员道:“这话倒是还能听。”
“哎,也别怪陈良了,大家毕竟一起共事,都回去处理各自的工作吧。”陈安叹息道。
眼看着众人离开,陈良当即也要离去。
就在此时,只听背后一道声音叫住自己。
陈良转头一看,见来者竟是太子朱标。
看到来人,陈良内心顿时激动不已,喜色溢于言表。
“臣参见太子。”
“陈御史不必多礼,本宫是奉父皇口谕,特来见你。”
闻言,陈良内心顿时明朗。
“看样子我先前再三恳请老朱派北镇抚司,甚至不避嫌要亲自调查,引起了老朱的注意。”
对此,陈良当即道:“此处不是说话道地方,请殿下随我来。”
两人来到一间屋子内,此处正是陈良办公的地方。
“殿下,既是陛下口谕,敢问见我何事?”
“陈御史聪慧过人,应当无须我过多赘述。”朱标笑道。
见状,陈良心中暗叹。
“这老朱虽然农民出身,脑子倒是灵光。”
“殿下是想问江南一事吧。”
朱标点头道:“这不仅是父皇想问,也是本宫想要知道的。”
“你也知道,那周忱兢兢业业许多年,在江南颇有些影响力,也是民心所向。”
“父皇真不想治他的罪,江南还要靠此人维持。”
“今日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不治罪,只怕百官不服。”
“父皇没有治你得罪,已经是顶着压力了。”
“你恐怕还不知道,现在参你的奏疏,都已经堆起来了。”
闻言,陈良点了点头道:“意料之中。”
“不过只要殿下和陛下相信我陈良即可。”
“本宫自然信你,陛下也对你信任有加,不然也不会让我来问你。”
“但陛下也不能一直给你撑着,若非你这次下江南确实有些功劳。”
“陛下就算不想治你得罪也得治。”
“臣明白,多谢殿下和陛下厚恩。”
随后,陈良在袖中拿出一个账本。
“这是我记载的,朝廷拨给江南钱粮赈灾的数额。和实际收到的数额。”
“还有这些日子在江南发生的事。”
“具体殿下不必问我,我也不能细说。”
“有什么疑问,陛下可着锦衣卫审问周巡抚。”
“对此,周巡抚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标翻看账本查看,越看越心惊。
“这些日子的赈灾钱粮,江南竟然只收到这么点!”
陈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但这也不能成为证据啊。”朱标叹息道。
“殿下,此时不能成为证据,日后它自然会成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