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忽然发难,她身后唤作柏芽的老嬷嬷便从袖子里抽出来一根银针,扎在盘子上的糕点,只眨眼的功夫,银针拿出来便渐渐的变得乌黑,一列人当即便是倒吸一口凉气。
“有毒?!来人,给我抓起来!”王雪时已经等候多时了,当即帕子一抽,便恶狠狠地指向跌坐在地上的宫女,太后看了一眼,算是默许了,当即便将地上一滩宫女押住了。
“太后,薛世子近日与端王交往甚密,这盘糕点.....恐怕.....”
太后神色一变,还未发话,米雪也见风使舵,忙为她主子推波助澜。这时又来了个小可爱。太后的身边一个嘴碎的侍女秋霜,也嘀咕起来。
“是呀太后,咱们是不是该留心一下世子了,自从她进宫,公主总是三天两头的要往外跑......这可不妥当啊......”
太后神情终于是彻底凝重了,也不去看自己儿子了,收拾了地上的丫头,便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今日之事,都给我揣进肚子里,若哀家在外边听见一丁点的风声,当心你们的头!这个丫头给哀家抓起来,带回宫!秋霜,去公主过来!”
“那儿臣告退......”王雪时心里得意的很,功成名就准备退到幕后,太后无意再留她,一心只系在贺景璃身上,也就没再多疑。
“就知道太后是想我了!璃璃听见就赶忙地小跑着过来了,要不要给太后捏捏肩呀~”
贺景璃在宫中无人的时候,便常常来风华宫陪太后聊天,今日秋霜过来也不说是什么事,她只当是平日里太后想她过来说话罢了,刚想上塌放上小手捏作拳头,便被太后一把推坐在一边。
“你与薛漱玉是什么关系?”这声音冷得都要结霜了。
“太后,怎......怎么问这个......”
贺景璃纳闷极了,难道她喜欢薛漱玉的事情闹得已经满宫里人尽皆知了吗,现下连太后都知道了......是不是礼赐婚就不远啦??心里这么想着,嘴还没张,脸却先红了,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太后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贺景璃的样子,看来秋霜却是所言不虚,当即便冷了脸。
“一个姑娘家,整天只有些情情爱爱的,成何体统?!今日起便禁足在你宫殿里,不许出来!!”
“太后这是何故?!”贺景璃大惊,还没等她继续问个明白,便被风华宫的掌事太监连拖带拽的给带下去了。太后无视了贺景璃的呼喊,兀自刮着碗里的浮沫,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她到底为的什么......难道薛家多年本分只是装出来的?现在准备妥当了准备巴结了端王爷反了?!不成!”太后嘴上喃喃了两句,心里便是已经下了决断,这人留不得!
贺景叙装病,薛漱玉心思都在这上边,哪里注意到面外早就变了天。话说回来,贺景叙演戏演了这么久,就是坏心思的不告诉她,骗的她在床前好言好语地哄自己吃药,不过再这么下去他也是装不住了。
薛漱玉行医开药越发像她师父陈伯隐了,这药吃的,遭不住,灌了几天孟婆汤以后,贺景叙忍痛割爱。
宣布朕好了,不想再喝迷魂汤了。
这些天折腾的,宫中人人都知道了贺景叙确实是久病未愈,现下是反反复复和从前一样好了。贺景成一直关注着这边,太医院安插的眼线告诉他皇上停药了,当机立断便邀请他去围场狩猎去去病气,以此试探。贺景叙收到消息,不愿意服输,听了薛漱玉几次三番的叮嘱也要前去较量一番,当真固执。
贺景叙一走,这书房里大大小小的活便落到了当值的薛漱玉身上,这不,今日便是她在书房里忙的焦头烂额。终于分好了最后一类卷宗,她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pia唧一声躺在地上,累的直翻白眼,精致的小靴子毫不气一脚蹬在桌腿上的浮雕龙脸上,当它是贺景叙的狗脸泄愤。
“哟,世子这是......”
薛漱玉被忽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忙扭头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小太监,一身红色的掌事服,看来是个大人物身边的,忙一咕噜爬起来站好,堆上招牌的笑容,听候吩咐。
“世子,太后请您往风华宫一叙,您请吧。”
薛漱玉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这太监是没见过的,语气冰冰冷冷,套近乎看来是行不通的,她压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事儿,便乖乖应了一声,收拾了手上的东西跟在这太监屁股后头去了。
“来了?给我扣下!”太后摔了手上的茶碗,脸上不见昔日仁慈,乌云密布,左边站了柏芽,右边站了秋霜,皆是对她怒目像是,薛漱玉心里升腾起来不好的预感,肩上押着她的两个太监下手十分狠,捏的她龇牙咧嘴的,还没等她问,便是劈头盖脸的审问。
“薛漱玉,你潜伏在皇上身边究竟是何意?!下毒是受了薛家的意思吗?!”太后怒火中烧,怒视着薛漱玉的脸,越看越可恨。
“下毒?什么下毒?臣没有!”
薛漱玉听了这没头没脑的审问,一头雾水,疑惑极了,秋霜便端来那盘糕点,押了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小宫女上来。
“莲儿?!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您定是弄错了什么!”
太后不语,给站在门口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他端了准备好的冷水,照着地上的莲儿便泼了过去。薛淋淋的伤口又是发炎又是化脓,现下被水已过,疼的那几乎昏厥过去的丫头又哀嚎着被拉了醒过来。
“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是奴婢做的,是世子吩咐的.....”她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抽噎着战战兢兢将身子缩成一团,哪里还辩的清面前是她主子。
太后冷笑了一声,看向薛漱玉,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糕点再看看蜷缩着的宫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后脚边,力争自己的清白。
“糕点是你做的?”
“是臣做的。”
“宫女是你派出去的?”
“是臣......可......”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