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就是必输无疑。

    四目相对,空气压抑得像是一场风暴前的死寂。

    欧绍文垂眸扫了一眼牌,嘴角微勾,双手一摊,语气从容,“抱歉,看来泰国风水旺我,有幸占得先机。”

    两人都没动牌,目光却牢牢锁定对方,如同两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平静的河面,漆黑的河水,激烈涤荡着暗流涌动,攒起些许微风,将盛夏的燥热减弱几分。

    甲板的灯光灯火通明,照得数十人影影绰绰,如幽灵一般。

    坤达忍无可忍,他猛地拔枪,直指欧绍文,咬牙低吼,“你他妈耍诈!”

    刹那间,枪声未响,杀机已至——

    两方人马几乎同时抬枪对准对方,枪栓扣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骤然凝结,随时可能引爆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两位大佬却稳如磐石。

    昂威冷哼,“底牌还没亮,就半场开香槟?小心翻车太狠,叫手下看笑话。”

    欧绍文抬手,一双眉清风霁月,“请。”

    这场赌局终于来到最关键的一刻。

    昂威刀削玉琢的五官隐在阴影之中,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森林。

    他微微前倾,指尖拂过底牌,缓缓拿起,动作平稳到让人心悸。

    他和欧绍文同时掀开,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又迅速合上。

    坤达偷瞥了一眼,却只看见牌角露出的一个尖角,连花色都看不清。

    他心里没了底,豆大的汗从额间滚落,青筋几乎要从他的脖子上跳出来。

    他只觉得身体里无数蚂蚁在爬,又兴奋又紧张,手指扣着扳机,随时准备好一场厮杀。

    欧绍文很坦荡,几乎没有迟疑,用指尖轻轻一挑——

    底牌翻开,落在桌上。

    众人一怔。

    他笑,“看来,有点遗憾。”

    只见牌面上,只是一张4。

    昂威身后的手下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警觉地收紧手指,枪口仍然稳稳抬起,不敢有丝毫松懈。

    而昂威本人却镇定自若。

    他的黑眸深邃如夜,看不出任何情绪,年轻的脸上依旧挂着不可一世的倨傲。

    他倒靠椅背,不着急开底牌,反倒轻松一笑。

    “欧绍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说,你的命,要怎么给我才比较合适?”

    话音落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

    底牌翻开,红桃10赫然落在桌面!

    同花,胜——

    下一秒,枪栓齐齐上膛,两方阵营杀意弥漫。

    昂威歪头,拿起牌随意一甩,从高处洒落桌面。

    “欧老板,愿赌得服输。”

    欧绍文笑得讳莫如深,他偏头,“拓塔警长,看来闸里的船可以放行了。”

    他顿了顿,眼神微冷,字字笃定,“不过,在放行之前,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妥当,看看陈公子的货,是否安然无损。”

    警长立刻应声,“是,我立马通知下去,开箱检查——”

    欧绍文摊手,一副运筹帷幄之势,看着一言不发的昂威,好似已经取得胜利。

    “我输得起,船还给你,但你拿不拿得走,可不是我说了算。”

    “至于我的命——”

    欧绍文轻敲桌面,一字一顿,“我说了,得看你的本事。”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躲避谁。

    而欧绍文的眼神,则一点一点冷下去,像是捕猎前的寒夜。

    这时——

    便衣警察忽然捂着耳机,表情骤变,惊疑不定地开口,“欧老板,那船……船上的货——”

    “全是玩具枪,不是真货。”

    空气,瞬间冻结。

    不止是欧绍文,他身边所有人脸色都猛地一变!

    坤达诺执也身体一紧,面露惊异。

    诺执的反应,微妙得令人心惊。

    欧绍文眸色微暗,目光飞快地掠过诺执,仅仅一瞬,便迅速收回。

    “少爷?”坤达低声唤了一句,语气警惕。

    他的笑声,从低低溢出,再到狂妄恣意,一声一声,像是在嘲弄着这整场游戏。

    他一只手臂搭上椅背,慢悠悠地道,“欧老板,卖个玩具而已,犯法吗?”

    欧绍文平静的眼眸抽动,沉默了一会。

    这时,一声惊呼,从船下撕裂夜色。

    “少爷!黛羚小姐在曼谷被掳了!”

    下一秒,昂威猛地反手抽枪——黑色枪口毫无迟疑地指向欧绍文的眉心。

    与此同时,欧绍文亦是电光闪动,手腕微抬,冰冷枪口直抵昂威额前。

    两道黑白身影,骤然对峙,枪口精准无误地抵在彼此的额前。

    气氛骤然冻结,生死只在毫厘之间。

    甲板之上,风卷衣角,灯光摇曳不定,映照在二人脸上,一黑一白,仿佛两尊死神彼此审视。

    昂威的额角青筋暴起,眼神中燃烧着暴怒与杀意,嘶吼如兽。

    “欧绍文!你敢动她——”

    他咬牙,字字迸血,“我他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