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完,将宣纸递给温梨儿。
——晏刑燚——
温梨儿看着这霸气凛然的三个字,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听哎!”
晏字本身就有“安宁、平静”之意,如“海晏河清”寓意天下太平。
刑字象征威严、规则、力量、正法,代表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气魄。
燚由四个“火”组成,象征着炽烈的火焰,寓意光明、热烈与旺盛的生命力。
温梨儿想到自己之前起的那些阿猫阿狗的名字,瞬间感觉有些羞窘。
她小心询问:“殿下,那孩子的小名呢?叫什么?”
晏时叙对上她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道:“袅字如何?枭雄的枭。”
枭?
“枭枭好听!”
晏时叙微顿,他认为两个叠音削弱了这个字的霸气。
但见着温梨儿开心的模样,他将正准备开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那就叫枭枭。”
温梨儿侧过身子,将一旁躺着的小家伙揽入怀中,温柔的嗓音重复着叫他的名字。
“枭枭……”
“枭枭……”
“枭枭……”
小娃儿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又转着眼珠看向一旁的晏时叙。
他完全没有听懂温梨儿在说些什么,但这不影响他咧着一张小嘴,笑得开心。
温梨儿不由想到自己和兄长的小名,嘴角微微抽搐。
爹娘当年给他们兄妹起名时,起的什么名字啊。
害得他们都不好意思同别人讲。
还好殿下不知道,不然肯定会嘲笑她的!
……
慈宁宫这边。
在孩子生下来后,晏时叙便立马派人过来告诉了太后和皇后这个好消息。
连着一张写了孩子名字的宣纸。
太后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名字,满意点头。
原本,皇孙出生,该由皇帝赐名。
但皇帝那个不靠谱的,就甭希望他能想到一个靠谱的名字了。
晏刑燚,极好。
她朝一旁吩咐道:“钟芸,你亲自走一趟,将哀家和皇后准备的赏赐送去琼华殿,顺便将孩儿抱来给我们瞧瞧。”
钟嬷嬷躬身应是,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去了东宫。
琼华殿这边,晏时叙亲自喂温梨儿喝完一碗燕窝粥。
枭枭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珠随着晏时叙手中的碗勺转动,然后嘴里还吐着小泡泡。
温梨儿有些不确定的问:“枭枭是不是饿了?”
秦嬷嬷笑道:“老奴这就将孩子抱去奶娘那里,刚刚听她说,半个时辰过后,就要给小主子喂奶的。”
温梨儿点头,有些不太放心的嘱咐。
“嬷嬷,你便在那里看着孩子吧,青竹和青梅照顾我就好。”
秦嬷嬷应声:“主子放心,老奴会照顾好小皇孙的。”
等秦嬷嬷抱着孩子离开后没多久,慈宁宫和凤翔宫都来了人,连着赏了不少东西。
要是以往,温梨儿自然要整理着装,跪拜谢恩的。
但现在情况特殊,她便没有下床。
钟嬷嬷笑呵呵的同太子道了喜,接着又道:“殿下,太后和皇后在慈宁宫里等着,让您和太子妃抱孩子过去给她们瞧瞧。”
晏时叙不由有些紧张。
“那么小一个孩子,可以抱出去吗?要是吹风着凉了怎么办?”
钟嬷嬷一愣,随即笑道:
“殿下放心,做好防护措施就可以了。殿下和三位皇子,以及太安公主出生那日,也都是抱去过慈宁宫的,一点事都没有。”
至于太平公主,是太后在皇后宫里守了一夜,亲眼看到她出生的。
所以,太平公主在太后心中的地位,除了太子,其他皇子和公主根本无法匹及。
晏时叙闻言,微微放心了些。
……
慈宁宫。
当晏时叙和谢甄容带着孩子过来时,皇帝和皇后都在。
没人不喜欢自己的血脉沿袭的,皇帝因为得了一个小皇孙,也是有些开心。
他最近虽然对晏时叙有颇多不满,但还是给出了一个笑脸。
“从现在起,你也是一个做父亲的人了,往后行事,切记要三思而后行,稳当些才好。”
晏时叙躬身应是。
然后他挥了挥手,让奶娘贺氏将孩子抱上前来,谢甄容跟着一起上前来。
太后和皇后垂头看向孩子,却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太后诧异:“这小家伙竟然还没入睡?”
太后将孩子抱在怀里,见孩子咧着小嘴笑的模样,稀罕的不行。
皇后也在一旁点头道:“看来,是个爱笑的孩子。”
晏时叙听皇后所言,不由想到温梨儿时常挂在嘴角的一抹淡笑。
性子要是像她,好像也不错。
皇帝见她们几个围着孩子,把他隔绝在外的模样,不由有几分气闷。
最后,孩子又由钟嬷嬷抱着,给他看了一眼。
只是没想到,袅袅在看到皇帝后,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皇上自个的脸也全黑了。
看着太后和皇后就笑,看着他就哭?
这是个什么意思?
太后睨了一眼皇帝那双浮肿青黑的眼眶,又盯着他灰白又凹下去的脸看了好一会。
这模样,吓哭孩子一点也不意外。
她漫不经心的询问道:“皇上的身体,最近感觉如何?哀家听说,皇上这十来天,就上了三回朝?”
皇帝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和尴尬。
他想到之前要回朝政大权的是自己,不想丢脸。
皇帝挺起胸脯,努力瞪大了一双眼睛。
“母后别担心,朕一点事也没有。”
至于早朝为何老是缺席,他只字不提。
谢甄容在一旁偷偷翻了个白眼。
这还叫没事?人虚脱成这样了还逞强呢?
作死了活该!
太后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招手让钟嬷嬷将孩子抱了回来。
她柔声哄了一会,孩子又笑了。
她这才道:“一点事也没有,哀家便放心了。听说一位廖太医配的药,皇上吃了极有效。皇上务必按着医嘱,每日别忘了服药。”
皇帝面上的尴尬更甚。
那名该死的廖太医,现在配的药,效果越来越差了。
原本,他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在关雎宫宠幸了杨贵妃一回。
可自那次后,身体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球般,越发虚弱了。
他让廖太医再给自己配药,结果那药效越来越差。
他气怒的恨不得将廖太医给砍了。
可要是将人砍了,谁来给他配药?
他前些天才骂了何院判等太医都是废物,还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皇帝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且,他现在处理朝政都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早朝才一次次取消。
他有心想让太子继续代理朝政,可又开不了口。
毕竟,前些日夺了太子权的是他,现在再重新给他权利,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皇帝只能咬牙挺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