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短手抱着一瓶递给了夏小颖，别看小姑娘年纪小，一直都在默默观察。
她挺喜欢这个姐姐的，像个娃娃，好漂亮的。
也很乖，感觉比她还乖呢。
“给姐姐喝。”
季婉失笑，“叫什么姐姐？都差辈了，要叫小姨。”
此话一出，宋明清又差点落泪。
季婉不以为意，给鱼鱼夹了块肉。
小丫头愣了愣，嚼吧嚼吧着肉，好奇地问。
“妈妈，为什么她也是我的小姨？”
“两个小姨疼你还不好吗？”
鱼鱼笑弯了眼，“好哒。”
宋明清也听明白了，另一个小姨应该就是季婉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自知对不起父女俩，小心翼翼问。
“你爸他们还好吧？”
季婉眼皮都没抬一下，“挺好的。”
“那就好。”
她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婉忽然也问了句，“你怎么样？”
没记错的话，她这个丈夫花天酒地的，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一直没儿子，后来在外面养了个女的。
具体的她也不是很清楚，零零碎碎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当时她只觉得宋明清活该。
后来岁数大了，怨气也没了，想想只觉得这个亲妈很可怜。
换个角度想她其实也没错，只不过想要追求爱情而已，拿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后来所托非人，她也愿赌服输咽下了苦果。
“我也挺好的。”
宋明清泪水模糊视线，尽力不让季婉替她担心。
现在的生活无非是苦了点累了点，可只要孩子好好的，她就觉得很幸福。
唯独对不起的就是大闺女和亲妈，想到老人家，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一旁的夏小颖有些看不下去了，掏出自己的手绢，心疼地给她擦擦眼泪。
“妈，你为什么一直哭啊？”
宋明清摇摇头，顿觉有些丢脸，赶紧把眼泪憋回去。
“我没哭，就是眼睛有点疼。”
“真的吗？我给你吹吹。”
夏小颖听不懂真假，抬起手掰过她的脸，温柔地给她吹了吹。
“好了吗？”
宋明清破涕为笑，“好了。”
看到娘俩这样，季婉吃饭都没胃口，她深吸了口气，也怪自己不该多嘴问。
好在林政南去而复返，她赶紧和他聊天转移注意力。
一顿饭，吃得特别沉默。
除了季婉夫妻俩聊天，其他人几乎都没说话。
夏小颖捧着那瓶汽水，喝得满脸的满足，腮帮子鼓鼓的，还把汽水弄在嘴里咕咚咕咚弄出动静。
宋明清立马虎着脸，“我怎么教你的？在外面不能这么没礼貌。”
夏小颖立马就咽下去了，乖乖道歉。
“对不起。”
小姑娘太乖了，看得季婉忽然有些心疼。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讲究，她喜欢玩你就让她玩好了。”
一句话，惹得宋明清高兴不已。
话虽这么说，但她对夏小颖的教育一向都很严格。
小时候不听话就要打，没办法，她记不住，你不打她不长记性。
一颗糖就能被骗走，叫人怎么放心？
看母女俩的样子，在家估计也吃不到什么好菜，季婉把最后剩的那点肉全都拨给他们母女俩。
“时间不早了，你们慢慢吃，我和林政南还要去买点东西，不能耽搁了。”
季婉作势起身，惊得宋明清也跟着站起身。
“你……你们这就要走了？”
季婉点头，“饭已经吃完了，你不欠我了，我走了。”
她说的不仅仅是刚才帮忙，而是前后两辈子。
宋明清不再欠她什么。
她知道了宋明清的苦衷，也接受她这个亲妈的不管不顾，如释重负和自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