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让白庭月期待的心脏一瞬间捏紧。
她看向眼神晦暗的宋执,等待着对方能够在接电话前留下回答。
但那双墨色瞳孔微微挪动,看上去竟是要先等待的模样。
不行!
白庭月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就好像如果现在不留下答案,这个婚礼就会又无期限的拖延。
她率先出手,那双白皙的手此时抓在宋执的胳膊上,柔软却有力。
“阿执,就这件好吗?”
她抬眼看着宋执,那双眼睛永远这样含春般温柔。
此时眼底的期待也毫不遮掩。
就像对于婚礼,对于步入婚姻殿堂,对于能和宋执携手一生很是期待。
若是放在五年前。
宋执看到这份期待会欢喜的跳起来,将白庭月亲了一遍又一遍。
谁不想在看婚纱的时候看到爱人这样的神情。
但很遗憾,在现在二人的处境里,这样的神情却是比冷漠还要伤人。
宋执看着白庭月,眼尾轻轻上扬。
那张薄唇此时温柔的勾起,正如白庭月平时对他那般。
从喉间挤出一声轻笑,宋执盯着白庭月的温和眼眸。
说话时分明也温柔无比,却莫名的冷如寒冬。
“阿月,我公司来电话了,等下一次吧。”
他笑着看白庭月,分明笑容轻柔,却又残忍无比。
“下一次,我就听你说的。至于那件定好了的婚纱……”
宋执抬手,骨节分明的手力道十足,很是轻易的就将白庭月的手扯下。
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一边接听一边向外走去。
轻飘飘的就定下了这一次试婚纱的荒谬结局。
“这件婚纱我觉得不太好,重新订一件吧。”
这件在两人相爱期间的产物,不该在这样污浊的婚礼上穿上。
白庭月知道这是宋执的有意报复。
导购拿着这件婚纱,有些无措。
这件婚纱可是这两位早就在这里定好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位设计师可还嘱咐过了,还要提前讨要一份喜糖回去呢。
可是现在看来,别提喜糖了,这婚纱都要重新弄了。
她无助的看向站在原地的白庭月,那温婉清冷的姑娘此时正垂头看着地面,看不清此时的神情。
“白小姐,这婚纱是处理了还是……”
白庭月抬起头,清冷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并未对这样的结局有半分伤神。
“先放在这里吧,我们过段时间再来拿。”
她优雅的俯身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
随后轻轻笑了笑,安抚着纠结的导购。
“他会选择这件婚纱的,只是今天有些忙罢了。”
错身从导购身边走过,白庭月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变冷。
那冷意蔓延,径直从眼底溢出。
不管这是否是相爱的产物,不管这场婚礼到底有没有夹杂私心。
这都不是宋执该抉择的。
她要让宋执清楚,这场婚礼小到婚纱,大到举办,所有的发言权都在她这里。
白庭月出去的时候,宋执正站在门外。
那身定制好的西装也已经被他脱下,此时正懒懒的靠在墙上看着手机。
根本不像公司有事情的样子。
甚至连装都不愿意在白庭月面前装一下。
听到声音后,宋执便将手机息屏,放回了裤兜里。
他看向白庭月,仍然看到的是不变的温软笑意。
“阿执,回家吧,下次再来。”
女子脸上的笑分明清纯又漂亮,温和的仿佛是画卷上的人。
但是盯着那抹笑,宋执却觉得在那张巴掌脸的边缘应当有属于面具的缝隙。
但很可惜,不管他怎么看。
那笑容永远完美无瑕。
宋执觉得有些烦躁,他避开了要抓住他胳膊的手,自顾自转身向外走去。
“既然你愿意等,那就等。”
他留下一句话,却懒得看白庭月的神情。
因为那张脸只要面对他,永远都是一副表情。
白庭月微微垂眸,声音含笑,“好啊,不会隔太长的,阿执。”
二人回到宋家别墅时,杨琴和宋景怀还没睡。
两位老夫老妻正靠着肩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有一顿没一顿的聊着天。
听到声音后,宋景怀便转头来看。
“婚纱确定好了吗,赶紧定好确定婚期。”
将身上的外套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宋执眼皮都没掀,“没有。”
“什么?!”
宋景怀的声音一瞬间高了八度。
连电视的声音都被完全盖了过去。
“结婚都已经昭告天下了,你还在这里跟我拖?宋执,你是不是要我脸都丢光了才安心?”
宋执穿好拖鞋,一个眼光都没有分给厅的人,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他声音很淡,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
“只是一个消息而已,对他们来说不也就随口一听。”
宋氏的面子完全被他踩在了脚底,不管不顾。
这般不屑一顾的模样气的宋景怀狠狠一拍桌子,喉咙间的骂声都快压不住了。
要不是顾及教养,他估计恨不得拿一根拖把直接甩宋执头上。
将衣架上宋执的外套整理好,白庭月赶紧走过来给宋景怀倒上一杯茶。
温良的端到对方面前,她声音轻柔。
“是婚纱那边出了点问题,有些细节需要完善一下,不会拖太久的。”
拿起茶杯一饮而下,宋景怀听着不急不躁地抚慰声音。
心中的那份旺盛怒火这才勉强的浇灭些许。
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月,宋执那小子的性格我知道,委屈你了。”
白庭月笑盈盈的又倒了一杯,“没有,阿执对我挺好的。”
宋景怀拿起茶,吹了吹那上方热气,漫不经心道:“既然婚期定不下来,那程菲的那件事情你就出面说一声吧,把大众舆论压一压。”
这是要让她这个未婚妻出面澄清。
澄清那只是个玩笑,她允许的?
白庭月敛眸,刚想要轻声应下,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恼怒的阻止。
“不行!”
白庭月诧异回头,就看到那本该已经在房间里洗漱的人此时正怒气冲冲的大步走来。
那张俊朗的脸上怒气不比方才的宋景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