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沈时修眼尾泛红，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咬着牙隐忍怒气。
深邃眼眸俯视下，江禾一瞬间愣神，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湿润的眼眶里，簌簌的泪水忍不住涌出，浸入浅灰色枕头，大片颜色加深。
沈时修此刻没再动作，可那异样的感受，她实在没办法承受。
脑子里全是那张海报，年轻的女孩笑容纯真，刺疼眼睛的落款名字，呼吸困难得要窒息。
江禾攥着床单的手指节发白，整个人颤抖着，语气哀求，“放过我……好不好？”
男人此刻神色依然紧绷，撑在身侧的手臂青筋突起。
闻言面无表情，指腹抹过江禾眼角的泪，扯了扯嘴角，“怎么放？”
江禾此刻意识混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抬手拉着他的睡衣下摆，着急地说出条件。
“我爸爸欠的钱，我保证全部还给你，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我也会永远保密，再不让多的人知道。”
她流着泪，脑子没法思考，只胡言乱语，越说越激动，“只要你和我离婚……啊……”
话未落地，下巴被男人大力钳制，江禾一声痛呼后，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时修眸底染上暴怒，瞪着江禾，“离婚？”
唇角嘲讽之意尽显，“真以为自己值这么多钱？”
说完苦笑着起身，套上衣服，回头看她一眼。
手指慢条斯理地系着睡衣扣子，声音狠厉地警告道，“江禾，你那些小动作，最好不要再让我发现。”
男人的背影冷肃，模糊着越来越远。
剧烈的关门声响后，江禾撇过头，闭上了眼睛。
……
毕业那年，顾铖抱着她在操场转圈，给她承诺。
本以为步入幸福的人生，顷刻间消失不见。
嫁给沈时修之后，所有受的委屈，还有林知欢发来的照片，不断在眼前闪现。
江禾头痛欲裂，只觉得脑子越来越热，最后昏睡过去。
半夜，沈时修从书房抽完烟，经过卧室门，微弱的声响从里面传了出来。
驻足停留，声音含混，像是求救。
还是不忍心，轻轻推开门，往床边走了过去。
昏暗月色下，只看得见江禾苍白的脸，唇上不见一丝血色。
梦魇的人晃着头，低声喃喃。
下巴还留着被掐的痕迹，白皙上一块块突兀的红。
方才起身的那一瞬，他就后悔了。
可江禾说出来离婚两个字，重重地砸向了他。
原本已经压住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沈时修躺到一旁，看着紧紧蹙起的眉头，正要抬手安抚。
刚碰上，发着烫的身体，让他陡然一惊，连忙搂过江禾，坐着把她抱了起来。
哪怕是这样，江禾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像是被困在噩梦里，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脸颊贴上宽阔胸膛，失去所有希望的人，一瞬间仿佛看到光亮。
江禾突然哭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他不要我了，什么都没了……我好难受……”
沈时修手攥成拳，忍着胸口的憋闷，吻了吻江禾额头。
上升的体温，透过皮肤传入，男人嗓音沙哑，安慰道，“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