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版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禁忌蝴蝶 > 第60章  这么不值一提
    我慌乱地拍打他的背,“阿九,放我下来!”

    他以为我咋了,匆忙把我放下,“沈小姐,你哪儿不舒服?”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发现他脸色苍白,眼神开始涣散。

    “阿九,你哪儿受伤了,咋流这么多血……”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竟然哽咽了,“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太太,我没事……我们快走吧,不然天黑了,下山更难……”他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低沉。

    突然,他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瘫倒在地。

    我吓得手脚冰凉,慌乱地摸出手机,糟糕,不仅没信号,连电都没了。

    我把阿九半拖半扶地靠在一棵树上。随手摸了摸他的大衣口袋,还好,打火机没丢。

    找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堆在一起,手一直在抖,试了好几次才点燃。

    火苗一窜,四周顿时亮堂起来,这才瞧见阿九腰部一片血红。

    心急如焚,不知阿九还能撑多久。

    只能祈求周淮锦发现我们没回去,赶紧上山找我们。

    夜色渐深,周围的树都被我烧了个精光。想走远点捡些柴火,又怕撞上虫蛇猛兽。

    气温越来越低,我抱着自己哆嗦,感觉血液都快冻成冰块了。

    渐渐地,视线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愈来愈微弱。

    在我彻底晕厥前,仿佛听见周淮锦在山顶的怒吼,“沈娆!别睡!给我挺住!你要是出了事,我让这儿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呵……

    我一定是快冻死了,出现幻听了吧,不然咋会听到这种荒唐话。

    他不是在陪嫣然吗……

    再次睁眼,我已在玫园的床上,云姨坐在床边,神情凝重。

    我第一时间想到,孩子。

    于是脱口而出,“云姨,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云姨见我醒来,神色缓和了些,摸了摸我的头,“傻丫头,孩子在不在,你会没感觉?”

    手摸向小腹,还是鼓鼓的。暗自松了口气,安心不少。

    但随即又想起另一件事,“阿九呢?”

    “阿九在医院。”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周淮锦进来,脸上乌云密布。

    “阿九他咋样了?”昨晚直到我完全晕倒前,他都还在昏迷。

    周淮锦走近,对云姨使了个眼色,云姨便出去了。

    “没啥大碍,就是之前断的两根肋骨又断一次。”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得胆战心惊。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掀开被子就想下床,手腕却被周淮锦牢牢攥住,“你干嘛!”

    “我要去医院看阿九,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救你?”周淮锦脸色更阴沉了,“这是他自作自受,若不是他带你上山,你们会出事?”

    自作自受?

    “哼!”我冷笑连连,“周淮锦,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他不理睬,只是板着脸把我按回床上,“躺好!”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情绪火山爆发,对着他咆哮,“我要去医院看阿九,你给我闪开!”

    说完,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他一把揪住我的手,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沈娆!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胡搅蛮缠?嗯?非得我处罚他,你才肯罢休?”

    我瞬间偃旗息鼓,周淮锦最拿手的就是用别人来威胁我。

    他知道我的软肋,一戳一个准。

    僵持了几分钟,他强硬地把我按回床上,盖好被子,“你要是想看阿九,也得等你脚伤彻底好了再说!”

    “周淮锦……”我难受地闭上眼,刚才的抓狂现在冷静了不少,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阿九昨天为了救我,流了那么多血,你知道我当时都以为他会没命。

    好好的一个人,就在我的眼前倒下……你不懂,我一个人在漆黑的山林里坐着……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甚至想,我和阿九,还有我的孩子会不会死在那山上……”

    周淮锦坐在床边,听我说这些,立刻紧紧抱住我,“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来得太晚了……对不起……”

    无所不能的周淮锦竟然跟我道歉?

    呵……没必要了。

    从我看到嫣然也出现在那里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第二天是大年初八,周家的公司新年开工,周淮锦作为老大必须出席。

    以为他又要像往常那样应酬到半夜三更,没想到午饭时分他就回来了。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搬了个红木书桌放到我们卧室。接着,老四和周淮锦公司的另一位助手也进来了,一人抱着一堆文件档案,另一人抱着十几本厚书。

    我惊讶,周淮锦这是唱的哪出戏?

    直到吃完午饭,周淮锦把几本胎教、育儿的书放到我床头,我才恍然大悟,他这是打算在家办公,顺便监视我养胎。

    他,对这孩子真是用心良苦。

    或许他不知道,一开始我确实不想要这孩子,但经历了这两三个月,他在我肚子里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他感受着我的喜怒哀乐,和我一起挺过一场意外。

    他早已不仅仅是个肉团,他已经成了我心中的希望和依靠。

    我又怎么忍心再去伤害他?

    接下来几天,周淮锦哪儿也没去,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在卧室陪我。

    我躺在床上看书,他就坐在书桌前批阅文件。

    脚伤痊愈后,周淮锦成了我身边的阳光大男孩,天天陪我逛花园,晒太阳,一块儿读胎教书,或者一起弹奏胎教曲子。

    虽然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我就心里堵得慌,但对他的殷勤,我没拒绝。毕竟,娃也需要爹嘛。

    但这宁静的小日子,也就维持了个把星期,家里就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人。

    那天,我俩正窝在沙发上看育儿经,老四的声音忽然从门外飘进来,“楚小姐,回吧,周爷说了,没他的点头,谁都不准踏入玫园一步。”

    “老四,你跟周爷那么久了,该知道我不是随便哪路人马,我是周爷孩子的妈!你再挡我,信不信我让周爷收拾你!”

    清纯玉女的形象,瞬间崩塌,这话狠得我下巴都快掉了。

    周淮锦也听到了,眉毛一挑,把书塞我手里,“乖乖待着,不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