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那几句话,像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此时此刻,我理解了他话语背后的深意。
他在乎我对他误会的每一个细节,在乎我对他人过分的关注。原本伤势已接近痊愈,但回到云城后又被周奕的手下包围。
七八个壮硕的米国大汉,对战老四和周淮锦两人。
他们自然处于劣势。
临走前,老四又补充了一句,“爷,从未有意针对二少爷,至于您听到二少爷被爷陷害的消息,那都是商界人士利用周家兄弟不合的谣言,玩的离间计。想让爷和二少爷鹬蚌相争,他们好从中渔利。”
从老四讲述他们的遭遇,到这句看似为周淮锦辩解的话,我一直咬着嘴唇,内心纠结得难以忍受。
我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仅凭秦语彤的一面之词就责备周淮锦。
我不知道,他说外面不太平,是因为了解马安有仇必报的性格,一定会找我麻烦,所以他才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外出。
我不知道,在我安然无恙地待在玫园的日子里,周淮锦在外头究竟遭遇了多少腥风血雨。
“老四!回去!”周淮锦已经坐起身,双眼充血,怒视着老四。
老四听到他的话,尴尬地向他鞠了个躬,然后转向我说,“爷就拜托您照顾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沈小姐,药箱来了。”
宋阿姨手忙脚乱地抱着药箱从房间冲出来。
本来手脚就不灵活,再加上心情忐忑,解纱布的手一直在发抖。
“小娆,”突然,一只大手抓住我的手腕,“你这是在报复我,把你关在玫园吗?”
呼吸瞬间凝滞,我这才意识到,我弄疼他了。
“我……那让宋阿姨来……”
我急忙给宋阿姨让位,但还没完全起身,整个人就被周淮锦一把拽坐在他大腿上。
“你来!”
宋阿姨似乎也察觉到气氛微妙,不知何时已悄悄退场。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心翼翼地为他拆除纱布。
当看到他胸口那黑洞洞的枪孔时,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那枪孔离心脏仅有毫厘之遥。
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恐惧、心疼,让我忍不住泪如泉涌。
“还没死呢,就开始给我哭丧了?”
真气人!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调侃我!
我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片刻后,他粗糙的拇指拂过我的脸颊,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
接着,我咬紧嘴唇,竭力抑制双手的颤抖,好不容易给他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伤口。
想扶他上楼,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这才仔细打量他。
浓密如墨的剑眉,即使在睡梦中也紧锁不展。
将近半个月未见,他消瘦了不少,但体魄更显坚毅。
不知怎的,我的心突然柔软起来。
那点被焚烧殆尽的爱意,一见他就像春风拂过,瞬间复苏。
他就像我命中注定的毒药,一旦沾染,便会悄无声息地随血液蔓延全身。
而我,哪怕中毒身亡,恐怕也是心甘情愿。
手不听使唤地抚上他的脸庞。
但刚触碰到他的眉梢,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握住,随后整个人被猛地一拉,跌入他的怀抱。
担心伤到他的伤口,另一只手慌乱地四处摸索支撑。
却不巧碰到了他的某个部位。
下一秒,我像触电般抽回手,脸红心跳地站起身。
“我,我扶你上楼休息?”
出乎意料,他乖乖起身,将一只手臂搭在我的肩上,整个人的重量随之压在了我身上。
我是个孕妇,腹部凸起,自己行走都颇为不便,他这么一压,我根本寸步难移。
结果,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
呵……
在逗我呢。
他的手下滑,勾住我的腰,带着我一步步上楼。
他身上的衣物已脏污,但他的伤不宜沐浴,我将他安置在床上,帮他脱下衣服,再用湿毛巾细心擦拭,一遍遍清洗干净。
与他相处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为他服务。
手脚笨拙,总是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但他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英俊的眉头渐渐舒展,仿佛十分享受。
待一切妥当,我才返回浴室冲洗,换上干净衣物。
虽无睡意,但他在此,再去阳台坐着也不合适。
正准备到书桌旁抄写佛经,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到床上。
他紧紧拥着我,我感到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
“今晚,陪我。”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恳求。
我轻叹一声,终究没能拒绝。
就这样,我们相拥而眠,直到天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我们脸上。
我睁开眼,发现他正凝视着我,眼中满是温柔。
“醒了?”他轻声问道。
我点头微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昨夜的亲密,仿佛消融了我们之间的隔阂,让我们更加亲近。
“今天,我们一起去散步吧。”他提议道。
我欣然同意,心中充满期待。
就这样,我们手牵手走出玫园别墅,迎接新的一天。
沿途风景如画,我们谈笑风生,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这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
或许,这就是我一直在追寻的,那份平凡而真挚的情感。
与他并肩同行,共度余生,是我最大的心愿。
而今,这个愿望似乎触手可及。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心中充满感激。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未来。”我轻声道。
他深情地望着我,眼中满是宠溺。
“傻瓜,这是我们共同的未来。”他柔声回应。
这一刻,我坚信,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我们携手同行,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
我与周淮锦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未来的路,无论坎坷还是平坦,我都将与他一同走过。
而这份深情,将伴随我们,直到永远。
紧接着,我被一个炽热的胸膛紧紧包裹,“小娆,我难受。”
“哪儿不舒服?”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挣脱他去开灯。
他却抓住我的手,按在他胸口,但不是伤口所在,“这儿痛。”
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这位平时雷厉风行、骄傲自大的男人,竟在我面前撒娇,露出脆弱的一面。
若非老四那番意味深长的话,我可能处理完伤口就不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