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锦亲自驾车,载我去了他们周家产业里的一家法式餐厅。
到了地儿,他先一步下车,绅士地绕到副驾这边给我开门。
女人嘛,对这种既浪漫又有风度的男人,哪有招架之力?特别是周淮锦这种自带迷人光环和贵族气质的。
他扶我下车,我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就像激光枪,射得我浑身是洞。
有的嫉妒,有的羡慕。
餐厅经理是个A市佬,见了我们,用半吊子中文问候,还给我行了个吻手礼。
头一遭,周淮锦见我跟别的男人这么近,脸上居然没变色。
A市人爱浪漫,我在米国那会儿可是领教过。
玫瑰花、香薰、小提琴,浪漫气息扑面而来。
看着这一切,我就像个小姑娘,心砰砰跳,激动得不行。
记不清多久没和周淮锦出来用餐了,这一年来,各种事情让我们俩的关系变得若即若离。现在这是雨过天晴,柳暗花明了吗?
他拉开椅子让我坐,然后坐在了我对面,“喜欢这儿吗?”
我笑眯眯地点点头。
这顿饭吃得格外舒心,那种久违的快乐,从脚底板一直暖到头顶。
饭后,我难得撒娇,要周淮锦陪我走到电影院。
手牵手,肩并肩,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好长好长。
这幅画面,以后每次想起,都让我心疼得跟刀割似的。
到了电影院门口,老四直接朝我们走来,弯腰行礼,“少爷,沈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
突然间,我眼前闪过一道瘦削的影子。
那哥们儿裹着一件黑帽子卫衣,脸上还蒙着口罩,脑袋低垂,急匆匆地钻进了电影院。
“许……”我正打算喊他,结果一个粉嫩嫩的身影嗖一下就跟了上去。
“哎,你等等我呀……”
秦语彤?
她赶上那小子,二话不说就勾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你啊,怎么一点也不懂礼貌,跟电影里的你差远了?”
“哪儿不一样了?”他猛地停下脚步,秦语彤刹不住车,直接撞了上去。
“就是不一样!电影里的你温文尔雅,绅士极了,哪像现在,冷得跟冰块似的!”秦语彤撇了撇嘴,满脸不爽,不过眼神里那份倾慕可真真切切。
他俩……
我惊了一眼周淮锦,看他的表情,显然这事儿他心里有数。
但是,秦语彤不是对周奕有意思吗?
这姑娘真是敢爱敢恨,喜欢的时候勇往直前,一旦明白不可能,也能干脆利落地放手。
哪像我,明知道是死胡同,还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他们已经走远。
虽然许宇表面看起来挺不乐意的,但他那双眼睛可不会说谎,我见过那种眼神。
那是对某个人满含深情的眼神。
生活中总有些小插曲,这个算是温馨甜蜜的那一类。
周淮锦订的是VIP情侣专用包厢,里面清净无人打扰,静谧得很。
电影是一部文绉绉的爱情片,当看到里面的男二号时,我心头一震,瞪大了眼睛瞅着周淮锦,“他……他竟然是许宇?”
他没吱声,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嘘……专心看电影。”
回想上次在医院,周淮锦当着夏雪的面说要替她管管弟弟,我当时差点因为这事儿跟他翻脸。
没想到他所谓的管教,是真刀真枪的。
我才意识到,身边的这个男人,总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许多让我感动的事。
我平时看到的周淮锦,冷漠、无情、狠辣,却不知他心底还有温柔细腻的一面。
正当电影剧情热火朝天,银幕上跳出一位帅哥,身板笔挺,脸蛋儿俊俏,有种似曾相识的赶脚。
等到镜头拉近,他那双眼皮的大眼睛映入眼帘,我心里莫名一紧,像是触电了一样,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到了。
周淮锦立马注意到我脸色不对劲,关切地问:“咋了?身体不舒服?”
听到他的声音,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像烟花在脑子里绽放,眼前开始模糊,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又开始在我眼前晃悠。
我慌乱地攥紧周淮锦的手,声音都哆嗦了,“周淮锦,咱们快走吧!”
周淮锦也被我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抱着我就往外冲。
上了车,周淮锦紧紧搂着我,但我全身还在打颤,那股子害怕的感觉就像小虫子一样,在我身体里爬来爬去。
“小娆,不怕不怕……”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嘴唇不停地在我额头上亲吻。
好半天,我才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丝暖意。
我纳闷,为啥那双眼睛能勾起那些恐怖的回忆。
回到玫园家,周淮锦直接把我抱进卧室,让我躺床上,然后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找东西。
好不容易,他从一堆杂物里掏出了一个小白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我,“小娆,吃颗药,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这药我以前经常吃,但最近都没碰过,一想到它,我的心又提了起来,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我把药丸拍到地上,死死盯着周淮锦,“周淮锦,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得了啥病?为啥你们老是让我吃这药?”
他愣住了,眼神闪躲。
紧接着,我整个人被他紧紧抱住。
依偎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平日里那股稳健的节拍,此刻也有些紊乱。
他在怕啥?
怕我病重挂掉?还是怕我失去的记忆突然复苏?
“小娆……”他低声唤我。
一只大手按在我后颈,不让我抬头看他。
但我心里头明镜似的,知道他现在心情跟过山车似的起伏不定。
于是,我壮着胆子问:“周淮锦,我这是不是要死了啊?”
这话问得直接,毕竟还有个事儿憋在心里头,说不出口。
他一听这话,明显愣住了,松开了搂着我的手。
我抬眼瞅了瞅,他那平时冷冰冰的眼睛,竟然有点儿泛红,看得我心里面跟针扎似的。
“你瞎说啥呢!谁跟你扯这丧气话?”他突然吼了一句,声音冷得跟冰块似的。
估计他也觉得自己口气重了,赶紧亲了亲我的脑门,温声细语地说:“你啥事没有,健健康康的。”
“那为啥你和云姨老是让我吃这玩意儿?”我还是半信半疑的。
他叹了口气,像是无奈至极,“不想吃就不吃,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