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谋杀亲夫。”秦慕恒被打了一巴掌，却一点也不恼，他一只手捂着脸压着声音嬉皮笑脸的凑上去：“让我看看你。”
姜语别过头不让他看也不搭理他，低着头继续手上的事。
秦慕恒走到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的脸，依旧是沉沉的，一脸不高兴得样子：“生气了？”
“滚。”姜语这个字说的很轻，却有力，几个老人都睡了，她不想在这里跟秦慕恒发生口角。
倒不是姜语不困，她是真觉得不停的来回砸锤这东西很解压。
半个小时前季时安准备睡觉时，姜语问他需要砸锤多久？
季时安想了想说：“八万下，哈哈，能多久是多久，你累了就用机器。”
姜语心一横，咬着牙说：“行，那我就用锤子砸上个八万下。”
一开始姜语真的在数，可数着数着思绪就飞走了，也就数乱了。
她的脑子里开始想很多乱七八糟得不沾边的事情，比如工作上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还有待升职的空间，只要努努力，先当上项目主理人是完全没问题的。
她想到前一天晚苏冰雪说的话，那些话她谁都没有告诉，一直压在她心底，她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反而心沉了下来，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人生。
小时候她不能选，可现在她长大了，她只想每件事情都自己选择，哪怕是错的。
姜语不恨任何人了，从前她恨过，可过得太辛苦，一点也不快乐。
从今天开始，她不想恨任何人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苏冰雪虽然没有说，但姜语知道，当初她把自己送走，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一切说通之后，姜语反而活的通透了。
所以眼下她只想好好珍惜所拥有的，不去纠结所过去的，包括秦慕恒。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他们的婚姻开始有多么玩笑，但既然走到这一步，姜语还是决定面对。
人总要做选择，姜语不想再假装沉沦下去，也不想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这虚无的婚姻里。
所以她打算今晚过后再次见到秦慕恒，就跟他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
姜语想的太投入了，秦慕恒什么时候来的她完全不知道，但他吓唬自己的时候，姜语听出是他的声音了。
她还在生气，所以就接着被吓的机会故意给了他一巴掌。
秦慕恒没有走，他又来到另一边俯身仰头看她，逗她：“姜语你的脸是花猫吗？”
他又是这样，每次姜语一生气，他一哄，姜语就好了，然后事情就被糊弄过去。
可今天的姜语不一样，她冷哼一声，又扭到另一边。
秦慕恒在他身边继续说：“累不累，我帮你一会儿？”
姜语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地说：“你离我远点。”
“哦。”秦慕恒蔫吧的走到亭子里坐下，托着下巴看着她。
院子里很安静，听得到姜语一下一下砸着东西的声音，混合着一旁菜园子里的虫鸣声，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许久，秦慕恒缓缓开口：“我上中学的时候不怎么交朋友，总是独来独往，那时候我爸妈正在闹离婚，除了学习能分散点我注意力，别的事情都会让我不开心。”
姜语蹙眉，心想，我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就先说上了。
但她没有打断，心想，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但其实我爸妈闹离婚也是我在中间撩拨的，可我从内心深处是不愿意让他俩分开的。”秦慕恒说着观察着姜语的动作：“没办法，离婚是当时他俩最好的选择。”
姜语心想，这些不都说过了吗，又重复一遍是要博同情么。
秦慕恒叹口气：“我在学校的日子挺难熬的，一下课脑子里就想的是我爸妈的事，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件霸凌事件。”
姜语的动作顿了顿，她开始好奇了。
秦慕恒瞧见了她的动作，得逞的继续说：“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总是欺负我们班的一个女生，被我看见过很多次。”
“真怂。”姜语终于还是忍不住，冷不丁的来了句：“好意思说，看见那么多次，就看着女孩被欺负？”
“所以我就出手了。”秦慕恒有点激动，声音也大了些，被姜语一瞪，又立刻闭嘴哑笑，压低声音继续说。
“那个女生就是柳丝儿，那个男生就是陆仲。”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慕恒特意绕到姜语身旁看她的反应。
果然姜语瞪大眼睛，她一低头，便看到秦慕恒那张笑嘻嘻又欠揍的脸，没好气的说：“继续说。”
秦慕恒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把他们三个人的‘恩怨’细细说了一遍，又把今天在陆家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姜语听的时候表情很精彩，最后总结：“还是你们有钱人家会玩，三妻四妾的原来在你从小的生活里是常见的事。”
“是啊。”秦慕恒点点头。
姜语转头看着他：“所以你也打算搞这一套？”
“嗯？”秦慕恒蹙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也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姜语冷哼：“秦慕恒，你跟我说这些，不就想告诉我，合法的一个，不合法的好几个是正常的现象吗。你在试图对我洗脑，让我也接受这样的模式对吧，你喜欢柳丝儿，就算这么多年没有见，你还是念念不忘，但你不能娶她，毕竟你自己都说了，你小叔第一个反对你娶她，更何况你妈呢，就更不会同意了。”
“你都说的什么跟什么。”秦慕恒被搞蒙了。
但平日里的不健谈的姜语，此刻的逻辑特别清晰：“当初跟我结婚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的今天么，你这个坑挖的可够大的，我真小看你，一边鄙视你爸的行为，一边打算模仿你爸的行为，你还真是双标。”
“别别别，你先等一下。”秦慕恒试图打断她。
可姜语压根不接他那茬，继续说：“我告诉你，也许我现在是喜欢你了，对，就是这么没出息，但我不可能因为喜欢你就包容你这些‘爱好’，我是不会……”
气急之下，秦慕恒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刚才说什么？”
“呜呜~。”姜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秦慕恒翘起嘴角，眼里漾出明媚又温柔的笑意：“你说你喜欢我？我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