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雅雅喜欢做饭。
她做饭不要人帮忙,桑晚被邀请进门,被安排在厅的沙发坐下。
卫文辞陪着她。
杰克苏像个守护者,挨着她的腿,桑晚往后避了避,杰克苏也挪一步。
桑晚有些无奈。
卫文辞看到了,叫了声,“杰克苏”,把它唤到自己身边,摸了摸它的头,抬头说,“它还真的挺喜欢你的。”
桑晚不知道。
她没觉得自己招宠物喜欢。
“我没想到你跟雅雅认识。”卫文辞说。
他们兄妹回国没多久,国内基本上没什么朋友,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什么熟人。
桑晚说,“我也没想到。”
卫文辞看了她一眼。
他其实应该听过她的,有一天卫雅雅回来,说碰到了同学的姐姐,语气欣喜。
他知道卫雅雅有个喜欢的男孩子,猜测便是这个男孩子的姐姐。
妹妹和初恋能重新联系,他本来是高兴的,但有一天卫雅雅却红着眼睛回来,他问了许久,才知道那个男孩子死了。
高中的时候就死了。
“你一个人住?”他问。
桑晚嗯了声。
卫文辞,“……那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他的语气太认真了,不是套的那种语气,桑晚看了他一眼,卫文辞笑容温和。
她垂下眉,说了句,“多谢。”
卫文辞,“都是邻居,应该的。”
桑晚转过脸,望着别处。
太久没有接触到以前的朋友,桑晚都差点忘了要怎么跟人相处。
好在卫雅雅很快做好了饭,喊他们过来吃。
“桑姐姐,你喜欢吃糖醋口吗?我做的排骨偏甜的。”卫雅雅说。
桑晚说,“我都行。”
她现在胃口很好,什么味道都喜欢。
“那就好。”卫雅雅说,“桑姐姐,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夹,不要跟我气。”
桑晚笑了笑。
卫文辞说,“你让人家好好吃饭,不要总是打扰人家。”
卫雅雅就吐了吐舌头。
卫文辞无奈,他看出来了,自家的妹妹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吃完饭,桑晚告辞,卫雅雅送她。
桑晚回头,踟蹰半响,还是问,“雅雅,你认识季温州吗?”
卫雅雅头一歪,“季温州?认识,但是不熟,怎么了?”
“如果你以后碰到他,不要跟他提我可以吗?”
卫雅雅一顿。
她在禹城的朋友圈,有一些是留学圈的,季温州也是通过她们认识的,但是她不熟,只是跟着去聚会上面玩过。
桑晚上次也是在季温州的party上面碰到的。
听说季温州玩得很花,女朋友三天一换。
卫雅雅合理猜测桑晚也是其中之一。
“……你放心吧桑姐姐,我不跟他提你,而且,我跟他其实不熟。”
最近朋友喊她出去玩,她都没去,为此朋友还说她吃大亏了,说除了季温州,还有其他出名的禹城阔少,个顶个的有钱。
她不缺钱,对找金龟婿也不感兴趣。
卫雅雅比了个拉链的手势,把嘴巴拉上,说,“我口风很紧的。”
桑晚笑了笑。
目送桑晚回了家,卫雅雅关上门,一回头发现卫文辞站在自己身后。
“你吓我一跳。”她捂着胸口。
卫文辞,“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我就是胆子小,要你管。”卫雅雅走到餐桌收拾。
卫文辞走到她身边,他刚刚也听到桑晚的话了。
他在私立医院做医生,服务的就是有钱人,季温州很出名,出名的风流。
他没法把桑晚和那样一个风流公子哥联系到一起。
“有些可惜。”他想。
桑晚不知道卫家兄妹的想法,她心情很矛盾。
一方面,她不讨厌卫雅雅,而且因为桑维,她对她充满好感,是属于过去的人。
但另一方面,卫雅雅和季温州认识,又让她觉得不安。
她现在孕三个多月,身体正常,没有孕吐,怀孕至今睡眠也好,但今天因为卫雅雅,晚上很久没睡着。
她走到卧室的窗户边。
从这面窗户能看到对面的住宅楼,许连城的楼层也能看清,对面一片漆黑,许连城不在家。
可能是出差。
电视上面有他的资讯,说许氏最近动荡。
也许跟许江鸣有关。
桑晚不得而知。
但既然他不在家,她想下去透口气。
桑晚换了件衣服出门。
这是离开后她第一次晚上出门,晚上的空气清新,桑晚顺着马路走了一个路口,觉得口渴,进了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只有一个店员在玩手机。
桑晚站在货架前。
同一时间,文白踩住刹车,从后车镜看了眼。
“三少,你还好吗?”他问。
许连城睁开半阖的眼,酒精让他的眼眶发红,血丝明显,脸像蒙着一层霜,没有任何表情。
文白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担心。
说起来,不是今天才开始担心,从桑晚不见了后,他其实一直挺担心许连城。
他也不觉得许连城是没事。
就像今天所谓的宴请,许连城其实可以不喝酒,但他喝了,这就让文白觉得许连城的心情一直不好。
这种不好,在桑晚没有回来前不会消失。
不管他外表怎么装作没事,跟季温州出去玩几次,都不会改变。
“三少要喝水吗?”文白说。
许连城转过脸,夜晚的街道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说,“不用。”
文白却不放心,看旁边有个药店,把车停了下来,“我去买个解酒药。”
许连城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别醉着了。
许连城蹙眉,不是很赞同,觉得他闲操心。
文白也不等他回应,直接推开了门。
许连城看他走了,自己也推开车门下车,他靠在车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想要点燃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打火机。
口袋里空空如也。
许连城眉宇间露出不耐烦,好像习惯的东西,一个个都在跟他作对,连一个打火机都是。
他抬腿往旁边的便利店去。
便利店只有一个店员在打游戏,许连城从柜台拿了个打火机扔过去。
“结账。”他说。
语气简洁有力,带着他特有的傲慢。
店员懒洋洋地扫了码,许连城付了钱,拿了东西出去,没有发现他身后的货柜后,那个僵硬不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