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紧缚着她,冰冷的鳞片陷进肤肉,压出一片红红的痕。
苏颜洛握着兜里唯一的一支药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安抚似的抚摸着瓶身,然后慢慢地将手抽了出来,自然地垂在腰际。
在有足够的把握之前,她不想被符殷发现一点端倪。
毕竟她见过林森和符殷那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成功把药剂打入他的脖子。
这个男人的反应和力量都堪称恐怖,她不能将唯一的一次机会白白断送。
符殷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她不逃也不躲,任由自己的气息将她沾染。
面前的女孩眉眼冶丽,洁白的裙子沾了灰,小小的一只站在他对面,脆弱又可怜。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她欺负。
无论是用冰凉的指腹撬开她的贝齿,还是用森寒的毒牙吮吸她的雪颈,都随他心意。
这种拥有对她全部感官的支配权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
他尾尖轻轻一勾,稍微用了点力,女孩的裙摆就碎了成了几条破布,落在地上。
女孩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她再也没办法用那种顽强到倔强的眼神跟他对视。
“唔……”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却被压在腿上的鳞片划破了一道口子。
又疼又痒。
“不要……”
温热的血液浸润着那一小片皮肤,却让鳞片裹缠得更紧。
女孩喉间溢出破碎绝望的乞求,白皙的指尖颤抖着,想碰一下自己的伤口却又不敢。
她很清楚自己把男人惹怒了,也许从她见到林森的第一天开始,符殷就是完全知情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是个难得的天才。
一个从来就认为自己是一条蛇的人,自学了人类的语言,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好骗呢。
他只不过是一直在纵着她,看她能翻出怎样的风浪,看她究竟能为了毁掉自己做到哪一步。
“宝宝,你说过你爱我的。”
他嗓音低沉,轻得像一片羽毛扫在苏颜洛的心尖,带来一阵强过一阵的战栗。
声音全部哽在喉间,她说不出话,但也不敢后退。
只会用一双水润乖巧的大眼睛看着他,反正事情已经败露,说什么都显得很多余。
“啊!”
腰间冷不防多出一只大手,施力将她拉进怀中揉捏着她腰上的软肉,力度时轻时重,惹得她难受又不敢躲。
瞬间贴近的距离让她的鼻尖撞在男人的锁骨上,将两颗眼泪也撞了出来。
这完全是生理性的泪水,实在是有点疼。
那两滴温热的液体落在男人锁骨间的小窝处,又顺着骨骼的起伏滑了下来。
像两条温柔的溪流,一路描摹着这具线条起伏的身体,从温热到冰凉,带来难耐的痒意。
符殷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后脑,这是一个强势的保护姿势,两人像一对爱侣一样依偎着。
但只有苏颜洛知道这人的力气有多大,她软乎的脸蛋紧贴着他的胸膛,连挪动一下都不能。
鼻尖上的痛意消退之后,苏颜洛的眼泪也止住了,只是眼中还是水蒙蒙的惹人心疼。
苏颜洛一个字都不说,就这样看着他。
蛇心都是肉长的,她不信一点效果都没有。
效果立竿见影,符殷将尾巴松开了些许,手掌缓慢地探向她的腿,用指腹贴上那处伤口。
指尖的触感温软滑嫩,带着薄薄一层血液,显得更加滑到不可思议。
碰到她身子的那一刻,他就心软了。
这个女孩明明这么可恶这么不乖,她想方设法地逃离他甚至想杀了他。
但是她的身子却这么软这么暖,搂着她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经年的冰寒都被驱散了。
第一次碰到她的那个晚上,他在研究所里度过的每一个寂寞长夜仿佛都修成了圆满。
他读过的那些书,想过的那些事,他的思绪、他的生命、还有他的血肉灵魂通通都有了归处。
他走过冰冷的光阴,原来她就是四月的人间芳菲,是诗经里的灼灼桃夭,是他为自己寻到的宿命。
怎么可能放她走呢?
他的手轻缓地碰着伤口,又蜿蜒着向上探去,用宽大的手掌将整处伤痕覆住。
“还疼吗?”
符殷的动作轻柔地都快感受不到了,苏颜洛摇摇头,乖乖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但是你吓到我了。”
符殷的身体滞住了一瞬,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那……该怎么办?”
苏颜洛逗弄地用贝齿叼住他的脖子:“哄我呀。”
很显然这个事情书上没有教,符殷的表情难得的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苏颜洛笑了,咬人的力度霎时更轻了:“那我教你呀,跟着我说。”
符殷觉得脖子上有只小猫在蹭咬,甜甜的暖暖的,他声音沙哑地应着:“好。”
苏颜洛:“我爱你。”
符殷从善如流,声音低低地传入耳畔:“我爱你。”
苏颜洛感受着他胸膛的微微震颤,继续说道:“从日初直到黄昏。”
符殷搂着他的手骤然收紧,带着无尽的占有欲,后面的一句却没用她教:
“从日初直到黄昏。”
“我没有一刻不爱你。”
这句话,他曾经念过千万遍。
这千万遍里,如今终于有一遍能说给她听。
那双冷冽的蛇瞳看着她,一点点地染上欲念。
他胸膛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怀抱也越来越紧。
苏颜洛抽出一只手缠上了他的腰,一点点地游移到宽阔的脊背。
那只柔软的小手温柔地抚摸着,顺着他的脊柱一路向上,直到指腹反手按在搏动急促的动脉上。
就是现在!
苏颜洛那双温顺的眸子里没了娇媚的水雾,眼底尽是冰凉与决绝。
手心的药剂瞬间翻出,冰冷的针头直刺进苍白皮肤下那鼓动的血脉——
眼看着针头即将没入皮肤,但苏颜洛用尽全力,那寒光凛凛的针头却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手腕被符殷单手捏住,他修长的尾指勾着她的腕骨,声音又轻又沉:
“宝宝,你是要杀了我吗?”
他没有等苏颜洛的回答,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另只手将他揽得更紧了一点。
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拇指微微用力,那蓝莹莹的药剂就脱手落了下去。
他吮上女孩凉软的耳垂,轻声地哄:“好宝宝,别玩这个。”
“不……”
苏颜洛的心跳猛地停滞了,令人绝望的画面在眼前慢放着。
她抖着指尖伸手去接,但只碰到冰冷的玻璃瓶身。
那支药剂最终还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药水慢慢渗入尘土中,晶莹的玻璃碎片中倒映着她那张仓惶无助的小脸。
这下,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