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完全入夜,嫣粉的云霞从天边流淌进屋子再铺进无厌明亮的眼中。
琥珀色的双眸溢出点点金粉,连那雪白的脖子和锁骨都被映得金澄澄的,像一尊沥上金漆的丘比特。
他微卷的香槟色头发半干着,渐渐聚了一滴水珠,从鬓角的碎发滑下,在皓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蜿蜒晶亮的水痕。
秀色可餐,说的就是他这种被上天眷宠有加的美人。
无厌看她的眼神专注又带着点未知的情绪,目光温吞如秋水,盈盈含波。
如果他在勾引她的话,那他真的很成功。
但这个人偏偏纯善有余霸道不足,他不会将她死死按在床上寻欢。
他想得狠了也只会抱着她,乖顺地等待着她愿意施予他微末的抚慰。
同床共枕,但是他却克制地只有手臂搭在她的腰间。
苏颜洛出神地望着他眼中的灿烂霞光,她觉得他今晚的行为很反常。
他一直在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披衣服的时候不仅那样小心翼翼地问她,还要抱她。
如果是之前的话,他一定直接将衣服披给她了。
想着想着,苏颜洛心下有几分了然。
看在这人美色惑人的份上,她还是愿意帮他解下心结的。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消弭在窗边,无厌不轻不重地按着她的腰,将那里的酸意都揉散了很多。
手掌和纤软的腰肢间忽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档,细滑如牛乳的肌肤突然离手。
“洛洛?”
他惊呼出声,呼吸瞬间被搅乱,他伸手压着苏颜洛的肩,试图让两人的距离回到他理智允许的范围内。
但是女孩的手指从掌心慢慢滑进他的指缝,柔软的指腹勾着他的手心,像在一寸寸摸着他的心尖,直到十指相扣。
“无厌,你在担心什么呢?”
无厌的嗓音清哑,却仍然尽力忍耐着:
“洛洛,我没有担心什么。”
他没说实话,苏颜洛不满意这个回答。
她抽出手来按在这具炙热的胸膛前,声音更加柔魅:
“有哦,你这里跳得好快。”
“!!”
无厌再也讲不出话来,他喘声渐急,像一尾失水的美人鱼。
“要说吗?”苏颜洛抬眸看着他,看着那张雕塑般的面庞泛起红雾,“不说的话就做吧。”
苏颜洛轻捏了一下,作势要更加过分,果然见他的脖子犹如一截粉玉渗出了水滴。
“不要,洛洛……”
无厌克制着,周身却香气渐浓,喑哑的话音混着性感的低喘:
“我说……你别弄我了洛洛。”
无厌垂下眼眸,长睫轻刷着晕红的眼尾,轻声道:
“我是在担心我不能陪你下副本,你会不会……会不会……”
苏颜洛笑着看他:“会不会什么?”
见他又不说话,她手下更用力了一点,指尖压着上面的一根青筋,指甲勾划又用指腹压下。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无厌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欢腾了起来,带着他去向一个陌生的绚烂地狱。
他是一个自律的人,他从没有被这样过,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都没有碰过。
“别……”
别再继续了,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对她做这种事情。
他在她的攻势下丢盔弃甲,他所有的体面和顾虑在都握在这双小手里,连同他的一颗心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在他这儿,她天然就是赢家。
所以他只好将自己的心思完全剖给她:
“我在担心我们太久不在一起,你会不会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我……好难过。”
那双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她,眸光闪烁,如细碎的月影洒在静谧的湖面。
苏颜洛用鼻尖安抚地蹭了蹭他的下巴,唇角勾起了一个柔婉的弧度,她就知道是这样。
这人又是做蛋糕又是西装抱的,折腾了一晚上,果然是为了这点事。
算了,患得患失的大狐狸也很可爱。
她抽出一只手揉着他后脑松软的头发,将他的狐狸脑袋压下,鼻尖点过薄唇最终和他白玉般的鼻尖碰在一起。
“不会的,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你很重要。”
巨大的恍惚幸福感击中了他,无厌感觉有点迷糊。
小时候偷喝了爸爸的伏特加的那种感觉重新复现在他的大脑里,那种全身躺在云朵里的快乐感觉,原来叫做沉醉。
见他失神,苏颜洛将头枕在他的臂弯,语气有些天真的散漫:
“不过,我可没见过像我们这样抱在一起的朋友哦。”
一听这话,无厌以为她要反悔,急得结结巴巴,他小心地问道:
“那……那我们现在是什么?”
不是朋友,却亲昵地肌肤相贴,可以是恋人吗?或许……是暧昧对象。
再不济的话,做她的一只宠物或是一个解闷的玩具,他也是愿意的。
只要掌控他的那个人是她。
但他不敢说,他怕是自己的妄念,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眼波中的涛声越来越砰訇汹涌。
苏颜洛没有回答,她牵过了他的右手,将刚刚那根压在她唇瓣上的食指挑起。
然后对着他吻过的地方将双唇印了上去:
“困了,睡觉。”
无厌怔住了,那根被轻吻了一下的手指牵连着他的心。
这只娇美的蝴蝶穿过欲望的沉渊,直接落在心头。
一个吻,却比她刚刚对他做的事情带来的刺激更加剧烈。
这算是,接受他吗?是间接吻在他的唇上吗?
他还想问,但是女孩已经偏头抵住了他的颈侧,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苏颜洛其实一点也不困,她只是想贴着这个人,他太暖和了。
她也不知道他们算什么,但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多事情就不管什么对错了。
现在她好不容易躺在属于自己小床上,既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被谁禁锢自由,更何况有绝世美男在怀。
她允许自己小小地沉溺于美色一下,这是她应得的。
只需要一个手指吻,就能收获一个不断升温的小暖炉。
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