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绮仰了仰下巴，大有挑衅的架势。
顾方榆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抓过江绮的手，侧身上前：“和她没关系。”
顾方榆回头：“你先回车上，我晚点去找你。”
江绮哪里肯放心，可拗不过她坚持。
临走前，她看懂了顾方榆的眼神，走过去拉着谢辰皓一并离开。
谢辰皓不肯走，如果说之前没见着顾方榆，都能为了她拼命，那么现在见着了，她比之前又瘦了，看着也更憔悴了，这让他怎么愿意放任她在这。
他快速挣脱江绮，几步冲到顾寒琛面前，拽紧他的衣领就是一拳：“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顾寒琛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男人低头，阴鸷的目光盯着他，满是嘲讽：“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教训？”
蓦的，他快速出拳，甚至不给谢辰皓还手的机会，直接将他逼退至墙边。
“无关紧要的前任，还是妹夫，哪一个身份能让你这么理直气壮为她出头，嗯？”顾寒琛咬牙切齿，“关心老婆的小姨子，这还真是谢家的好家风。”
谢辰皓瞪着他，脸上暴起的青筋，都是不甘和怨恨。
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他们又怎么会被拆散。
顾方榆惨白着脸，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办公室的动静闹得有些大，还是林暮提醒她：“顾小姐，再闹下去，怕是要惊动董事了。”
她这才回神，到时怕是不单惊动董事那么简单。
如果今天这事传到顾父耳朵里，依照他之前本就有所会怀疑，怕是更要认定了她和顾寒琛之间不清不白。
在她离开前，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江绮，带谢辰皓先走。”她上前，将顾寒琛的手一点点掰开。
男人自然没那么听话。
她抬眸望向他：“你要是真把人打残了，你怎么跟顾瑶交代？”
他不是最疼顾瑶了吗，总不可能真的忍心让顾瑶嫁一个残废。
男人眸光幽幽，好似在考量她的话有几分意思。
顾方榆趁着他思虑的间隙，给江绮使眼色。
她深知男人不好糊弄，更知道他的手段，谢辰皓和他交手，能安然回国，可不是因为他多有能力，只怕一切都在顾寒琛的掌控中罢了。
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迷惑对手，最后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林暮也借机劝和：“谢少，有什么晚点再说吧。”
谢辰皓仍旧不同意，他千辛万苦回来就是要带走顾方榆的，又怎么会放任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顾寒琛欺负。
江绮也气极，只差把人打晕扛走了。
好在有林暮，凑在谢辰皓耳边提醒：“谢少，你在这，顾小姐只会吃更多的苦，你也不希望吧。”
谢辰皓眸子微动。
的确，他不忍心看她受苦，尤其是她现在还怀着孕。
终于，人都走了。
顾方榆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她抓着男人的手，神色自若：“你坐下。”
顾寒琛眯了眯眼，目光警觉。
顾方榆佯装看不到，拉着他将人强按在座位上。
她绕到他身后，给他轻轻按摩。
“林特助说，你已经工作十二个小时了。”
顾寒琛微抿着薄唇没有否认，他倒是好奇，她想做什么。
顾方榆瞧着他不出声，也就没再往下说。
小手轻轻给按着。
男人的确累了，这会靠着，竟还真生出几分困意来。
不知不觉，他竟然睡着了。
顾方榆瞧着，试探着唤了他两声：“顾寒琛？”
男人没有反应。
她小脸严肃，飞快地拿起他的手机打开。
顾方榆将他的位置显示在自己的手机上。
这样，她就能第一时间掌控他在哪，方便自己之后的行动。
做完这一切，恰好有人敲门。
林暮进来，便撞见她还没来得及收敛的惊慌失措。
“林特助，他睡着了，让他睡会，不用叫醒他。”顾方榆敛眸，快步离开。
她越过他时，林暮忍不住唤住：“顾小姐。”
顾方榆偏头，有些惊讶于他会唤住自己。
“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她想了想，还是应了。
顾方榆跟着林暮，到了角落。
林暮面有难色。
“林特助，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顾小姐，顾总其实最近真的听不容易的。”林暮是最清楚两人状态的，所以他多少是替顾寒琛不平的，“谢少在海外截胡了顾总投资的项目，导致资金链断层，眼下董事们更是一个个的问责，要他补上如此巨大的缺口。”
她睫毛轻颤，这些，他从未跟自己提及。
林暮瞧着她的神色，也是猜到了：“谢少之所以能够突然回国，也是因为顾总疏于防范，您可不可以……”
剩下的话，他始终没能说出口。
顾方榆笑笑：“放心，即便不是为了顾寒琛，我也会跟他划清界限的。”
她深知，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更何况，现在，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顾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顾方榆朝着他点点头，便离开了。
楼下，谢辰皓并没有走，而是站在车边等她。
他看着她下楼，快步走了过来：“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顾方榆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可她这个小举动，却伤了他的心。
谢辰皓扯了扯嘴角，满心的苦涩：“你，现在都要和我生分成这样了吗？”
她动了动唇，没有解释。
这是在顾氏楼下，只怕此刻，已经有人将小报告打到了顾瑶那了。
“我回来，只是想要保护你……”谢辰皓双眸充血，显然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顾方榆不是不动容的，可事已成定局，她已经因为自己的私心，将他牵扯进来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她有想过，如果自己离开，能换来他和顾瑶的和平相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谢辰皓，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你为我做的越多，顾瑶和顾家越容不下，所以只有我们形同陌路，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这个道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他做不到。
“现在，顾家应该已经知道你回来了，顾瑶更因为已经得到消息，我和你见面了。”
她话音刚落，手里便响了。
顾方榆点开，是顾母打来的。
“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