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赵柏潼站在厨房刷盘子,方知许站在门口凝着她,“最开始来M国那阵子害怕过吗?”
她顿了顿,凝视着他,“怕过。”
她一动,黑色长发倾斜下来,他手指穿梭在她发间将她碎发收到耳后,手指收回时刮过她耳垂,她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手指的纹路。
他擅长撩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蹭过她的耳垂,赵柏潼正走神着。
腰后一股力道,猝不及防地冲击她。
她朝前扑。
发丝铺散在胸口,身后是他隆起的胸膛。
赵柏潼脸色变了变,可男人的胳膊横在她腰腹,无法动弹。
“方知许!”
“面包渣。”他开口,摘掉她发丝沾上的面包屑。
她顿住。
方知许把她转过来,托起她脸,轻轻一扫。
下巴还沾了一点,他拂掉。
赵柏潼尴尬。
“对不起……”这是赵柏潼见到他时,就想对他说的话,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垂眸,“对不起什么,当初不辞而别,还是等都不愿意等我,跟另一个男人结婚?”
他手指缠绕起她一缕乌发,她浑然不觉。
温存旖旎。
“总之就是对不起,我隐瞒了你,骗了你,三年前我不辞而别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现在你来这里找我,我还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你一个人说,我也有错,害你背井离乡的是我母亲,我要代她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在异国他乡孤独害怕了三年,我也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两个人的眸子不知何时都染上了滚烫的温度,呼吸慢慢靠近,赵柏潼还想再说话被方知许吻住。
他把她抵在门板上,舌尖有股烟草的味道,还有薄荷的香气,烟草的气味儿重了些,赵柏潼不知道他一晚上抽了多少烟。
但所有的气味都是她熟悉的,久违的,令人心安,澎湃,又难以拒绝的。
她主动回应着他,舌尖探入,闭上眼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呼吸交缠,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先重了起来。
他揉着她的软腰,把她压在床上,被褥上都是她的气息,他急不可耐的顶开她的腿,重重的吻下来。
他吻得强悍,深入,青色的血管,根根膨胀凸起。
眼底烈火翻涌。
清晨的房间太安静了,耳膜都是快要溢出的心跳。
清晨的阳光都是隐秘的,像一段隐秘的,禁忌的关系,只能在阴影处肆意。
他十指扣住她的手,与她交缠相握,他手掌炙热、真实,带着薄汗,衣料的摩擦声,炙热的亲吻声在耳边不断放大,她温软又配合,他生硬的动作也逐渐温柔下来,手掌在她掌心抽走,肌肤被他手指撩过带起火,他手指探入……
赵柏潼猝然睁开眼睛,突然想起什么,喘着粗气推开他。
方知许同样呼吸很重,锁骨都染上一层情欲的绯色,“怎么了?”
赵柏潼抱膝蜷缩在一角,“我们、不能这样。”
方知许调整呼吸,扯过被子一角盖在腹下,他眼里的火变成焚烧后的灰烬,一片落寞,“好,我不强迫你。”
半路勒马,这种感觉不好受,赵柏潼知道他起反应了,“对不起。”
“你已经道过歉了,以后不用跟我再说这三个字。”
他从裤兜摸出烟咬在嘴上,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冷静清醒过来,“我能抽根烟吗?”
“抽吧。”
他习惯把烟夹在远离她的那只手上,“叶晗,知道你流过产吗?”
赵柏潼错愕。
方知许看见她的神色,温柔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介意这件事情被他知道,我可以帮你隐瞒。”
赵柏潼错愕的,不是叶晗会不会知道,而是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她慌乱道:“谁告诉你的?”
“我母亲说的。”方知许看她这样子,愈发确定方夫人说的是真的,他心里无声的冷笑,“看来方夫人没骗人,这次说了真话。”
他称呼她方夫人,可见对流产这件事是在意的,从他的角度来看,亲祖母不该逼着他女人打掉方家的血脉。
“那个孩子是我的,我不怀疑,这件事有我的责任,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他说这话时眼中饱含惆怅和愧疚,赵柏潼不知道如何解释,她不能否认方夫人带她打胎的事实,更不能说出Felix的真实身份。
Felix是她的全部。
她不能让他知道。
永远不能。
……
叶晗跟赵柏潼的关系被方夫人知道以后,很快叶夫人也知道了。
叶夫人对叶晗的婚姻观始终都是开明的态度,她不在乎对方家世背景,只要是叶晗喜欢的,两个人真心相处就可以。
叶夫人给叶晗打过去电话,让叶晗尽快把女方带回家里让他们见一见面。
全江桥畔,一座贯穿南城中央交通的大桥,习习江风拂过车,拂乱了发丝,赵柏潼撩开,眼睛始终注视着外面的风景。
三年了,南城大的面貌没有变,一些老旧的建筑已经被新型建筑替代,愈发焕发青春朝气的城市气息。
她跟叶晗坐在叶家接机的黑色轿车里,消息既然已经在方家和叶家传开,为了隐藏好Felix的真实身份,她跟叶晗需要配合,让叶家和方家两家人相信他们的恋爱关系,万一发现Felix的存在,就按照叶晗跟方知许说的那样,Felix是叶晗精子配型的孩子。
只有这样,她才不用担心Felix会被抢走,会落在别人的手里……
叶晗让司机关掉音乐,抓起赵柏潼冰凉的手,“紧张?”
赵柏潼不习惯跟他牵手,但叶晗的眼神又在告诉她不要动,“适应一下,习惯就好了。”
赵柏潼抿唇,“听说叶夫人也请了方夫人过来。”
“这件事是经由方阿姨,我母亲才知道的,接风洗尘请方阿姨过来也是表达尊重和感谢,一会儿你跟在我旁边就好,不用紧张。”
叶晗摩挲着她手背,目光悠长,“我父母都是很随和的人,你要面对和维系的是叶家人,不是方家人。”
她还是不习惯跟他牵手,但又明白既然是恋人的关系,怎么能连牵手都是陌生的呢。
赵柏潼试着适应跟他有肢体上的接触,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