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潼下了车，才发现自己的手包忘了拿，她仔细回想一下，好像从洗手间出来，她就没拿手包。
很可能是坐在方知许身上时，落在他那里了。
她给方知许打电话，“我的包你看见了吗？”
他声线低沉，身后还有哄闹声，“手掌大小的珍珠包？”
“是。”
“在我这里。”
赵柏潼握紧手机，“那怎么办，我的钥匙在包里，我已经到公寓楼下了。”
“你先去我那间，密码2719。”
2719。
读起来还挺顺口。
密码锁打开，犬吠声传来，体态威仪的土佐犬大步跨来，吓了赵柏潼一跳，她第一反应是往门外跑。
土佐犬冲到她脚边却停了下来，粘着她，围着她转。
熟悉的感觉唤醒回忆。
“星星——”赵柏潼捏它额头上的褶皱，拍它的脸，“你长大了，星星。”
程牧从屋里出来，“我过来给星星喂狗粮，它狗粮还没吃完，听见动静就冲了出来。”
赵柏潼，“它还认识我。”
“认识你，这些年方先生没少给它看你的照片。”
“嗯？”
程牧清了清嗓子，“星星跟方先生一样，一直想念着你。”
赵柏潼不明白程牧想表达什么，换了话题，“知许他这几年一直把星星养在身边？”
“不仅养在身边，待它跟亲儿子一样，走到哪，带到哪。方先生让我把星星带过来，大概是这段时间要住在这里。”
他这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因为她？
赵柏潼还在神游，程牧在洗手间洗了手，“你来了我就不打扰，有星星陪着也不会寂寞，方先生这两年训练会它很多技能，通人性能听得懂指令，不乱咬人，也不乱吃东西，你跟它聊天，它还会回应你。”
程牧对赵柏潼点了点头，帮她关好门。
赵柏潼环顾四周。
方知许这间公寓跟她那间户型相同，简约的现代化设计，灰色沙发旁边有一个书架，上面错落着各类杂志，她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六七本科学期刊，其中还有一本是她做过专访的那期。
厅还摆着一个长方形的鱼缸，里面有两条半月斗鱼。
一条红尾，一条银尾，游在一起的时候，摆动的鱼尾像在跳舞。
赵柏潼一瞬就想到重遇那天，他带着银色面具，舞动步伐跟她跳华尔兹。
……
方夫人再三挽留，方知许也没留下来在方家吃晚饭。
出了老宅的门，天色是暗蓝的，老宅门口亮起一排喜庆的红灯笼。
方知许往车的方位走，迎面一个瘦高斯文的男人，金丝框眼镜下褐色的眸子冷漠无情。
狭路相逢，方知许无视黑色轿车里那些拿着棍棒等待指令的小弟，眼神只落在林宇身上。
林宇摊了摊手，“方总工最心爱的妹妹大婚，我该送上什么大礼好呢？”
方知许单手插兜转过身，“你送我大的，礼尚往来，我回你更大的。”
林宇摇了摇头，“当年大悦湾你害得我资金链断，我可是拱了两年多才恢复血本，方总工，你说咱们这辈子的恩怨怎么就断不了呢？”
方知许侧眸打量他的腰，“拱了两年多，腰都没有以前直了，林大少爷这是为了资本，没少出卖自己。腰还好吗？我听说樱花国的牛郎不错，还分等级，林大少爷考不考虑跨国发展，以你的姿色，赚钱肯定快。”
方知许打开火机，悠然点烟。
林宇扯唇，“我这身板，可禁不住樱花国女人的折腾。”
“那就换男人，你躺着就行。”
“方总工的女人知道你尺度这样大吗？”
“我尺度不大，尺寸大。”
林宇低笑两声，从怀里拿出几张照片，“旧情一旦点燃，烧得挺旺的吧。”
方知许掠了一眼，是赵柏潼刚刚在小阳台坐在他腿上的照片，是从下向上拍的角度，虽然是背影，身影上看是他俩无疑。
方知许吸了口烟，“多大了，还玩跟踪拍照的游戏。”
林宇蹙了蹙眉头，“知许，我纳闷，这女人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你一直念念不忘，上她是不是很爽？”
方知许吞云吐雾，冷笑一声，“没上你爽。”
林宇嘴角抽了抽，阴恻恻的道：“改天，我上她试试。那次她吃了药，差点被我睡了，后来被你的好兄弟叶晗抱走，不知道他们睡没睡过。不是有那句话嘛，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我可是听说，两个人在国外领了证。那方总工再跟这个女人来往，算什么？”
“算你爹。”
“急了？”
方知许手指捻灭烟头，“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这么紧张她啊？你看，这个世界上还是我最了解你，我就知道她是你的软肋。”
“林宇。”方知许拍了拍他的脸，黑色轿车里的三教九流蠢蠢欲动，方知许瞪过去一眼，“论明的，你不是我对手，论暗的，你哪次不是输得血本无归。你父亲去世多年，你真想让他安息，就别玩歪门邪路，把自己的命搭上，连林家的后都不留，才是对老爷子最大的不孝。”
林宇听了他的话，几秒没说话，再抬眸时，眼底一片腥红。
方知许眼神压顶，拍拍他肩膀，拉开车门，开车从黑色轿车中穿梭而去。
方知许车停在公寓外，上楼时停在门口听里面没什么动静，他放轻脚步，解锁开门。
星星乖乖的趴在沙发旁，见方知许回来，悄声迎上去。
赵柏潼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侧面开襟，露出修长的腿。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躺在沙发上，而不是去床上睡。
戒备他？把自己当外人？
方知许抱起她，想把她抱到床上时，赵柏潼醒了，睁开水雾雾的眼睛。
方知许声音沙哑，“吵醒你了？”
“几点了？”
“六点半。”
赵柏潼想到叶晗跟她约了七点见面，她现在需要去准备一下。
“放我下来吧，我回去了。”
他寒星般的眼眸垂下来，“回去干什么，晚上有约？”
赵柏潼正在想该怎么说，他放她下来，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去吧，注意安全。”
这个吻太温情，以致于赵柏潼心跳的频率在快和慢之间跳跃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