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潼没想动,却被他攥住手腕一把拉了过去。
她头撞了一下车顶轻轻‘咚’的一声,她知道挡板隔音效果并没有那么好,前面还坐着司机。
方知许问:“离婚程序到哪步了?”
“申请中,等需要办理手续时还要去一趟M国。”
他今天身上烟味儿重,一晚上没少抽烟,“抓紧办,离婚以后别来往。”
“都知道是没有实质性的婚姻,你干嘛吃醋?”赵柏潼今天看见楚静宜精心装扮,在台上对着方知许眉眼如钩,同为女人,她心里还做不到一点都不在意,“你喜欢蓝色,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漫不经心的眼神撩过她,“怎么,想治我的病?”
“你哪有病?”
“也是,我什么样只有你清楚,毕竟我要是不行,影响你的幸福指数。”
赵柏潼想起她最近看的一本人物传记,结合今天的事情话题说到这里,“你看过《少帅》吗,少帅还未成年就受到启蒙,启蒙他的人是他的表嫂子。”
男人笑了,“宝贝,你想说什么。”
赵柏潼微微偏头,“青春萌动的时期,荷尔蒙乱飞,很容易受到异性牵引对那种事产生好奇,尤其是什么表嫂啊,表姐啊。”
男人没犹豫,“别人好奇,我不好奇。”
他手指抬起她下巴,拇指在她唇上揉捻,“胡思乱想什么,从始至终我只有过你一个人。”
他的直接坦率让她还在发散的思维戛然而止。
不怪她多想,她跟他的第一次,她觉得他表现的很成熟,所以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有疑问,但一直没问过。
听他这样说,心里顿时豁然不少,倒也不是别的。关系已经发生,他没有过其他女人,让她在心理上觉得是舒服的一件事。
方知许亲了亲她的唇,又亲了亲她下巴、脖颈,“刚才碰到哪里了,疼不疼?”
她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不疼。”
她有些疲惫的趴在他肩膀,慢慢闭上眼睛。
男人搂住她的腰,亲了亲她耳垂,“是不是听到我第一次给了你,感动得哭了?”
她脸贴着他肩膀没动,声音嗡嗡的,“没哭,我困。”
“等会儿再睡。”
“还干什么?”
红旗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间寂静无人的车道上。
赵柏潼双膝跪在方知许腿侧,手搂住他的脖子,他紧紧扣着她的腰。
唇与舌紧密的厮缠着,幽谧的后车厢只能听到他们交错的呼吸声。
方知许拉着她的手扣在他紧绷的坚硬的腹部,声音沙哑撩人,“再来一次,嗯?”
……
大清早,方知许被一通电话吵醒。
身边的人小猫似得往他怀里钻了钻。
方知许不想吵醒她,穿上鞋子去厅接通电话。
“哥,你今早回一趟老宅吧,妈不舒服。”
方知许顶了顶上牙膛,“怎么不舒服,我昨天见她,她精神气色都不错,还去曦华园那么远的地方为楚静宜捧场。”
方沛媛如实说:“哥,我知道你不高兴妈总插手你的婚事,但她这次病是真的,家庭医生过来量过血压了,一百六。我现在结了婚怀了孩子,搬回老宅住,你平时回来的少,妈是关心则乱,我安排了早饭,你过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
方知许拉开一段窗帘,他站在晨曦里,一半沐浴阳光,一半身处幽暗。
他手指摁的嘎嘎作响,身上的凌厉不减,“血压不好就好好休息,好好吃药,我去了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药。”
方沛媛换了恳请的语气,“你回来吧,哥,有什么话跟妈好好谈一谈,总不能一直这样僵下去。好你了,哥。”
方沛媛说完咳嗽了两声,她现在六个月的身孕,不宜生病。
方知许关心她,“怎么咳嗽了?”
“昨晚照顾妈,可能有点着凉。”
让她照顾,那些佣人干什么的,萧喆干什么的?方知许脸色沉了一度,“好,我回去,早饭让佣人准备,你不必操持。”
方知许给赵柏潼盖好被子,开车回到方家老宅。
早饭准备的很丰盛,他们没动筷,等着方知许过来。
“哥。”方沛媛笑了笑,她穿着棉白的裙子,平底鞋,肚子已经凸显出来。
方知许扫她一眼,“别总站着,你现在身子重,多休息。”
方沛媛很开心,“妈,你看哥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很久没一起吃早饭了。”
方夫人没化妆,就显得比平时老了几岁,阴阳怪气的,“呦,稀。”
方沛媛不想方夫人搞坏气氛,“妈,哥都回来了,你就别拿着捏着了。”
方沛媛挺个大肚子,两边周旋不容易,人都已经回来,方夫人也不再摆脸,腾出位置留给方知许。
方沛媛见气氛有所和缓,心安了些,“你们先吃着,我叫萧喆下来。”
餐桌上安排了每人一份鲜鱼羹,炖的火候足,掀开杯盖,鲜香四溢。
方知许把面前的蟹黄面拌了拌,听方夫人开口说:“沛媛六个月了,身子越来越重,我昨天让她搬回老宅住方便照顾。她跟萧喆住在西城的别墅,萧喆忙事业,我担心照顾得不够周全,有什么事身边没有贴己的人。”
方知许不动声色的吃面,脸色没有半点变化,“母亲生了两个孩子,亲身体会过做母亲的心情,也知道怎么照顾好一个孕妇,沛媛在你身边,没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地方。”
方夫人始终没动筷子,“你跟我犟了这么久,我知道为了什么,你既然不喜欢楚静宜,以后我也不会白费心思去撮合你们。但我还是那句话,让那位进门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方知许神色淡淡,挑着蟹黄面吃了几口,才慢条斯理的擦着唇边,“知子莫若母,但母亲还是不够了解我。你不喜欢她可以阻拦不让她进方家的门,可您凭什么做主更换她的身份把她送出国?伶仃三年,想让她自生自灭?方家是资助过她,那是为了方家的门面,她姓赵不姓方,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不该受方家的牵制!”
“还有。”方知许没去看方夫人的脸色,“您对外姓的血脉都珍重如宝,对方家的亲生血脉怎么就那么狠心呢,一个多月,您就扼杀了您的亲孙在他母亲的肚子里!而我这个做父亲的,连知情权都没有!”
方知许声线凉薄,神情是痛苦的,神伤的。
他痛到极致,反而哂了一声,“您为了自己的目的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睡不着觉吗。”
方夫人手握着拳,脸色苍白如纸,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