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棠在其他人还在睡梦中时就离开了君悦公馆。
她昨晚被追债的人追的尊严扫地,今天实在没什么脸面继续出现在方知许的面前,至于那两千万,她也不需要他替她偿还,她会自己想办法。
回到自己租住的那间狭窄的公寓,孟夫人浣洗完衣物正要晾晒,听见门锁响动的声音,就知道是孟棠回来了,除了孟棠,熟悉的那些亲戚朋友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俩蜷缩在这个老旧狭窄又暗无天日的公寓里苟延残喘。
孟棠昨晚夜不归宿,孟夫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要发怒,幽暗光线里看见孟棠脸上清晰的伤痕,怒火转为不安的心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孟棠扑到铁床上,再也抑制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孟夫人干着急,“哭哭哭,就知道哭,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在外面受到了欺负?”
孟棠发泄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心里就是很憋闷很难受,被追债的原因有,昨天撞见方知许跟赵柏潼一家三口的出乎意外也有。
总之,一颗心伤痕累累的。
孟棠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跟孟母提了压在她心里很重的一件事,“我要想办法挣钱,之前为了周转珠宝店的生意我欠下两千万的债务,被债主追得到处躲藏,昨晚我撞见了方知许,他帮了我,跟那帮追债的人说他会想办法帮我偿还,可我不想欠他的,让他帮我还钱,我真的一点尊严都不剩了!”
孟母一听,脸上反而浮现喜色,“他想帮你,说明他对你还有感情,正好借助这个机会,你们好好复合……”
“不可能!”孟棠打断孟母,“你就别做梦了,他跟赵柏潼连儿子都有了,怎么可能还放不下我,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孟母错愕,“你说什么?儿子?你怎么知道是他儿子?”
“他们三口坐同一辆车,那孩子三四岁的样子,眉眼跟方知许一样!”
孟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她了解她的母亲,孟母那样精明的人,不是轻易能糊弄得了的。
孟棠看着孟母,警告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别想在这件事上打主意,咱们处境已经够惨的了,别再引火上身!”
……
方家老宅。
方夫人正跟叶夫人和两位太太打牌。
保姆过来趴在方夫人耳边小声说,“夫人,孟夫人来了,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见面。”
方夫人对现在的孟家母女很不屑,树倒猢狲散,孟家母女不争气,这几年消磨得只剩一个空架子、空名头,晦气的很。
方夫人没什么好脸色,“她来做什么,我正忙着赢钱,没空见。”
保姆见方夫人如此说,手遮住口在方夫人耳边又说了三个字。
方夫人一听,脸色微变,放下麻将牌,跟几位夫人太太说了声抱歉,“突然有点重要的事要处理,我们改天再打,今天输钱的都算我的。”
方夫人去隔壁房间见了孟夫人。
一进门就示意保姆关好门,她坐下问孟夫人:“你说私生子是什么意思?”
孟夫人佝偻着,矮人一头似得,装得小心又木讷,“我就知道您还不知道,特意过来给您送信儿的。知许一直喜欢的那个女人赵柏潼,前几天带了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眉眼跟知许一样。”
方夫人拧眉,“怎么会凭空冒出来一个孩子,你的意思,孩子是赵柏潼生下的?”
孟夫人点头,“他们一起乘车,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孩子。我原以为那个女人唯唯诺诺,弱不禁风,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偷偷生下知许的孩子,养在国外三四年,一直没有人知道!”
方夫人手指估算着时间,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厉色,“照你所说,那个孩子是在我送她出国前就有的,可出国前我明明带她去打了胎,难道说……难道说当年那个孩子根本没有被打掉,是她联合了做手术的医生,一起诓骗了我!”
孟夫人煽风点火,“那个女孩子出身原本就不好,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迷惑了知许,又诳时惑众的生下孩子,有了这孩子,恐怕日后,不仅知许,方家都要听她的了!”
方夫人震怒,“且有此理,真是且有此理!我还活着,没断气呢!”
方夫人喊佣人备车,“我现在就去那家私人医院,查清楚这件事,如果她真的这样胆大包天,私自生下方家的种,我也要让他们母子分离,她休想用一个孩子拿捏住方家!”
……
赵柏潼站在浴室擦拭身体,她抹掉镜子上的雾气。
胸部有绯色吻痕,沟壑最深的位置是一枚齿印,猩红点点。
方知许这个人,说暴力,床上也体贴,亲密过程中顾及她的感受,说温柔,力量又格外野蛮。
外表那样斯文俊雅的男人,偏偏像饿狼吞食猎物。
在床上,在沙发上……任何一种情况,他放纵起来,女人都难以招架。
方知许长腿迈出浴缸,带出一地水痕,从身后包裹住她。
赵柏潼挣脱,“我刚擦干净。”
他的肌肉贴合着她,“已经湿了。”
男人冷眸瞥了一样浴缸,意有所指,“你湿了几次?水那么多。”
赵柏潼手肘撞了一下他肋下,“都是你弄得太狠。”
男人秋后算账的语气,“昨晚我等到半夜。”
赵柏潼水润的唇一张一合,“昨晚我给Felix讲故事,睡着了……”
方知许咬她敏感的耳垂,“所以我要补回来。”
赵柏潼被他弄得很痒,两个人一丝不挂,他有意撩拨,很容易再擦枪走火,赵柏潼及时止损,扯过浴巾裹在身上,“你把Felix带回来,有没有想过后果?”
说到正事,方知许神色渐渐正经起来,“当然想过,Felix是我们的孩子,不能一直在外面生活,他要在我们身边,而且我要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
赵柏潼摇头,“没办法名正言顺,我的证件都在方夫人那里,我们没有婚姻关系,被人发现Felix,只会说他是私生子,是野种,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不敢让别人知道他存在的原因。”
“我的孩子不会是私生子,我来想办法。”
赵柏潼权衡几息,“我有一个办法。”
次日,两人悄悄去了一趟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