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柳家后宅。
“啊!”
一声痛呼传来,宋菀凝左眼猛地一跳,立刻起身直奔后院。
她来到后院的时候,入目便是一大一小对峙的场面。
一个白嫩的小团子,正一脸得意看着自己的杰作。
而树上,是一个被钉在树干上的年轻男子,男子听见脚步声,便瞧见宋菀凝,露出一抹尬笑。
“宋姑娘,别来无恙!”
“赵公子,你怎么又来了?”
瞧见赵子玉还有心情与她打招呼,她便只觉头疼。
赵子玉乃是当地一大户人家的公子,偶然间见过她一面,便自称心悦于她,整日里往柳家的宅子跑。
她自认生下了小团子,便无心男女之事,一心只想着将小团子养育成人,便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赵子玉。
不成想赵子玉竟然是个一根筋。
被她拒绝后,赵子玉并不气馁。
反而隔三差五弄出些小伤小病,赖在柳家不肯走。
殊不知的,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小团子看在眼里。
自从认定自家娘亲讨厌这个叔叔,小团子便认准了一件事。
但凡赵子玉靠近她,小团子必定出面阻止。
后来,更是凭借着聪明才智,发明了不少机关,用来阻止赵子玉靠近。
她正想着,小团子也发现了她,转身飞扑进她怀里:“娘亲,你看,我厉不厉害!这个坏人被我钉在树上,根本就动弹不得。”
听闻此言,宋菀凝满脸写着无奈:“赵公子,垚垚还小,他犯了错,我这个做娘的也有错,还望赵公子海涵,不要与垚垚一般见识!”
似是许久未曾见到宋菀凝这般轻声细语的模样,赵子玉情不自禁的愣神:“宋姑娘这是哪里的话!”
“我知道垚垚并不是个坏孩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些越描越黑了?
“垚垚,快去将赵公子放下来!”
闻言,垚垚有些不乐意,撅着肉嘟嘟的小嘴,明明娘亲也不喜欢姓赵的靠近,为何还要斥责他?
不情不愿的垚垚,还是听话的将赵子玉放下来。
赵子玉想要上前与垚垚搭话。
垚垚却埋头在宋菀凝怀里,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赵子玉。
“宋姑娘,看来是我惹垚垚生气了。”
宋菀凝盯着赵子玉,又看了看怀里的垚垚。
她能察觉到垚垚对赵子玉的敌意。
还道是孩子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却从未想过这一切与她对赵子玉的态度有关。
“垚垚,你先去房间里看看书,娘亲等下要查你的课业!”
垚垚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赵子玉。
若是他走了,谁来保护娘亲?
“若是课业不合格,娘亲可是会生气的!”宋菀凝板着脸道。
垚垚最怕娘亲生气,当即便不敢迟疑,立刻跑回房间,准备迎接宋菀凝的检查。
垚垚走后,宋菀凝这才看向赵子玉。
“赵公子,此前我便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你我之间并无可能!”
赵子玉还以为是哪里招惹宋菀凝不满,连忙解释。
“宋姑娘,你放心,下次垚垚若是再与我玩闹,我定然不会让你知晓!不过是孩子,都很贪玩,我幼时也是如此。”
宋菀凝看向赵子玉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她根本就不是因为这次垚垚的恶作剧才这样说的。
“赵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这辈子都不曾想过要再嫁人,我只想守着垚垚,看着他长大后结婚生子。”
赵子玉的眼神中颇有几分受伤。
他也是当地出了名的贵公子,人长得不赖,家世也好。
有不少适龄女子排着队想要嫁给他,但也正因如此,她才对长相貌美,带着一个孩子,但却对他冷落冰霜的宋菀凝如此痴迷。
“宋姑娘,我不介意你还有垚垚,我一定会……”
赵子玉靠近宋菀凝,刚要拉住宋菀凝的手,便被一旁偷偷溜出来的垚垚拦住。
垚垚的手中拿着他自制的弹弓,对准了赵子玉的脸。
“不要脸,居然还敢靠近娘亲!你在上前一步,我手里的弹弓肯定会打得你哭爹喊娘!”
虽然垚垚年纪不大,但气势却不输给赵子玉。
赵子玉无奈的看了一眼宋菀凝,只能道:“宋姑娘,赵某不会放弃的,赵某改日定然让宋姑娘看到我的真心!”
嘴上这样说着,赵子玉却跑的比兔子还快。
宋菀凝无奈看向垚垚,秀眉微蹙。
垚垚立刻将手中的弹弓藏在身后,一脸纯真的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
六年前,她好不容易逃离“魔窟”。
一年后,她生下了垚垚,取名宋宋熠阳。
寓意希望这孩子这辈子能活的像太阳一样热烈。
垚垚白玉团子一般的模样,竟然如此顽皮。
还没等她考究垚垚的课业,便瞧见柳贞贞走进垚垚的房间。
瞧见他们母子,柳贞贞脸上满是笑意:“我还道未曾瞧见你,来问垚垚,不成想你们母子二人竟在一处!”
见到柳贞贞,垚垚立刻扑进柳贞贞怀中。
“柳姨姨,娘亲在考究我的功课。”
柳贞贞与垚垚亲昵了好一阵,这才看向宋菀凝:“等会我要出发去一趟南海,有人下重金请我去问诊。”
闻言,宋菀凝微微皱眉。
南海?
柳贞贞接着道:“我走的这几日,铺子便交给你,你定然要好生照看。”
瞧见柳贞贞这样说,宋菀凝便知晓她这是要立刻动身。
“怎得这么着急?南海距离此处甚远,不如让晋之送你吧?”
“你再多等一日,我这就去给晋之送信,让他下山亲自送你去南海!”
见状,柳贞贞连忙拦下宋菀凝:“不用麻烦,我是去看诊的,又不是去游玩的,何必要麻烦晋之?”
见柳贞贞坚持,宋菀凝也无奈。
目送柳贞贞离去后,她安顿好垚垚,便带上面纱准备去炮制药材。
这六年里,她跟着柳贞贞学习医术,弟弟宋晋拜入衡阳山习武。
她在医术上颇有天赋,因此柳贞贞才放心将铺子交给她打理。
她正欲炮制药材,便听闻重物落地的声音,被吓了一跳。
刚抬头循声看去,她便被人双手反剪,按在墙上。
一阵凉意贴在她的颈间,顿时令她浑身汗毛倒竖。
“不要声张!”
这声音,她听着十分耳熟!
借着月色,她微微扭头,正巧看见那人的容貌,顿时心中大惊!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