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就像个准备上战场的勇士,准备接着他的狩猎之旅。
这充满刺激的山林冒险,才刚刚开了个头呢。
陈乐想着,这意外发现的宝贝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得验证验证自己的想法。
他四处瞧了瞧,找了个看着最稳当的坡儿,打算慢慢往下走。
这一路,陈乐一屁股坐在雪壳子上,顺着坡就往下滚。
滚得太快了,就用手撑一下,免得撞到埋在雪下面的石头或者树上。
碰到树的时候,他还伸手挡一挡,生怕动静太大,惊跑了啥东西。
就这么连滚带爬的,终于到了陡坡下面的山窝子里。
陈乐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儿抖落身上的雪。
大黄这会儿也渴得不行,低下头就开始吃雪。
陈乐的感应能力告诉他,那家伙就在附近。
他脑子里一下子就有了那东西的方位,一把抓住大黄,可不敢惊动了它。
毕竟这貉子贼精贼精的,一有风吹草动,就可能钻进雪堆里,转眼就没影了。
陈乐猫着腰,牵着大黄,一步一步慢慢地顺着脚印走,同时,脑子里想着感应到的方位,仔细地追踪着。
很快,他们到了一大片湿地,这里的雪都化了,还能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大冬天的,这河竟然没冻上,说明这水是活水。
陈乐咽了口唾沫,大黄也开始呲牙咧嘴的,看样子是发现目标了。
陈乐往前一瞧,果然看到一个小黑影正趴在土堆前刨土呢,雪花和土被扬得到处都是。
陈乐赶紧捂住大黄的嘴,慢慢地蹲下身子,做好了抓住它的准备。
月光冷不丁地洒下来,照得雪地贼亮贼亮的。
陈乐可算瞅清了那貉子的模样。
就见这貉子长得肥嘟噜的,一身黑棕的毛,油光水滑的,尾巴蓬松得跟个大扫帚似的。
它正吭哧吭哧地挖洞呢,四爪子刨得那叫一个欢实,雪花子和土沫子扬得到处都是。
没一会儿,就从洞里掏出几只哈赤马子,吧唧吧唧吃得那叫一个香,腮帮子鼓得老大,一看就是饿坏了。
陈乐心里明镜似的,这小家伙指定是冬眠的时候给饿醒了,实在扛不住了才跑出来找食儿吃。
这一趟可算没白来,不光找着了貉子,还顺带着发现了它的食儿窝。
陈乐心里头那叫一个美,但也没高兴过头,马上合计着咋把这貉子弄到手。
他知道,这貉子的皮老值钱了,可不能动枪,一枪下去,再好的皮毛也得给打废了,那可就血亏了。
可临时下套子也赶不上趟儿了,没那工夫。
得,眼下就只能指望大黄这狗东西了,就看它腿儿麻不麻利,有没有那运气,能把这貉子给按住。
“大老黄,这回可全看你的了!”
“你要是能把这玩意儿给我逮住,明天指定给你改善改善伙食,俩大鸡腿,再搭俩鸡屁股!”
陈乐咧着嘴,趴在大黄耳朵边儿上嘀咕了几句。
可就他这一嘀咕,在这静悄悄的夜里,那正啃着哈赤马子的貉子耳朵“唰”地一下就竖起来了,立马警觉起来,小脑袋滴溜溜地乱转,四处踅摸。
陈乐猫在雪壳子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貉子挖哈赤马子的地儿,心里头盘算着咋下套儿。
他嘴里叼着根草棍儿,一会儿吐出来,一会儿又用脚踩进雪里,那模样,老猎人似的,稳当又有算计。
他轻手轻脚地从狗爬犁上取下家伙事儿,跑到旁边麻溜地砍了几根小树。
每一斧头下去,都深深地嵌进木头里,“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震得雪粒子直往下掉。
还好离得不算近,陈乐布置陷阱前又跑回去瞅了一眼,那貉子还在呢,不过好像已经吃饱了,正自个儿在那刨洞玩呢。
陈乐咧着嘴,又悄悄折返回去,把砍下来的树枝木棍,一根根地敲进地里,开始布置陷阱。
这玩意儿叫“挡�3�2子”,就是在砍倒的树干那块儿,每隔个五步六步的,打上两根小碗口粗的木桩,再在木桩上拴上套扣,专等那些个小猎物往里钻,一钻就被套牢。
陈乐没工夫整那些大型的陷阱,对付这小貉子,“挡�3�2子”足够使了。
一切收拾停当,陈乐不敢耽搁,急忙把大黄牵到貉子的反方向,一人一狗蹲在雪地里,瞅着那还在撅着屁股刨洞的貉子,周围的雪都被刨出了黑黢黢的土。
陈乐眼神跟鹰似的,死死地盯着雪地里的貉子,一点儿都不带走神儿的。
他麻溜地把大黄牵到貉子对面,一人一狗蹲在雪地里,大气都不敢出,周围就听见雪花“簌簌”飘落的声儿。
貉子周围的雪早被它刨得露出了湿乎乎的泥土地,可它压根儿没察觉到危险正一步一步靠近。
陈乐慢慢地伸出手,捂住大黄的眼睛,大黄的身子一下子就绷紧了,舌头也微微吐了出来,全神贯注地等着陈乐发号施令。
就在这时,那貉子像是感觉到了啥,猛地抬起头,警惕地往四周瞧。
说时迟那时快,陈乐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脚使劲儿一蹬地,压低声音吼道:“大黄,上!”
大黄跟离弦的箭似的“嗖”地窜了出去,它那庞大的身子带起一片雪花,跟起了一阵小型雪暴似的。
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魂都飞了,掉头撒腿就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子。
貉子在雪地上蹦跶得还挺欢实,左跳一下右跳一下,每次落地都溅起大片的雪花。
大黄在后面紧追不舍,“汪汪”的吠声在这空旷的雪原上回荡着,震得树枝上的积雪“噗噗”直往下落。
陈乐也没闲着,跟只猎豹似的斜插过去,速度贼快,每一步踩在雪地的硬壳上,都溅起一片片雪雾。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吆喝着,那声音在这空落落的雪原上显得格外响亮,就是想把貉子往陷阱那边赶。
貉子慌了神,一个劲儿地乱改方向,可陈乐的招儿好使,他和大黄一前一后,跟钳子似的夹着貉子,慢慢地把它往陷阱那边逼。
陈乐的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呼呼的喘气在这冷空气中都结成了白花花的雾。
他每吆喝一声都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每跑一步都铆足了劲儿。
貉子在他俩的夹击下越来越慌,好几次想往别的道上跑,都被陈乐眼疾手快地给堵了回去。
终于,把貉子给逼回了原来的道上……
就见那慌里慌张的貉子一头扎进了陷阱里,脖子“咔嚓”一下就被套扣给套牢了。
它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尖锐的叫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里传得老远老远。
陈乐心里“咯噔”一下,瞅着貉子在那拼命地折腾陷阱,都快把插进地里的木棍给拽出来了。
要是木棍被拽出来,这貉子可就跑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糟糕!”陈乐心里暗叫一声,也明白这时候能弄出个陷阱就不错了。
还好这陷阱虽然简陋了点,但暂时还能制住这貉子。
貉子的劲儿可真大,周围的雪被它踢得四处飞溅,木棍也被它扯得“嘎吱嘎吱”直响,感觉随时都能断了。
“大黄,别让它跑了!”陈乐扯着嗓子大吼一声,那声音在山林里回荡着,震得树叶都轻轻颤抖。
这一嗓子不光让貉子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也激得大黄体内的野性一下子就上来了。